皮特先生家是不缺司机的,明明可以让人家送他回去,非要蹭她的车。
她就不信,他来酒庄是腿着来的。
“四年不见,晏总倒是落魄了许多,来国外出个差,连一辆接送的车都没有。”南焉阴阳怪气地说。
“嗯,是不及你,老公孩子热炕头。”宴景禹淡淡应了声,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对味。
南焉拧眉,上次在宴会上,她只说过她结婚了,可没说有孩子。
思绪一闪而过,她精准抓住,皱眉,“你调查我?”
宴景禹望着他,目光依旧淡淡的。
他还真没调查她。
本来已经叫靳梁去查了,但南焉在罗马尼亚用的都是Elaine这个名字,没用南焉这个实名,尤其还是在国外,所以查起来就比较慢。
第二天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就餐时,他就没让靳梁调查了。
好像又不重要了。
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彻夜难眠。
也是前些日子,偶尔听皮特先生提了一嘴说她女儿正在找摄影师,要拍16岁的写真。
他就提了南焉。
见他又不说话,南焉干脆顺着道,“的确,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是挺惬意的,所以……还麻烦晏总不要来惹嫌。”
她这话说得很直白了。
宴景禹的眸子再次沉了沉。
周身弥漫开冷意,让这秋夜又凉了几分。
“我说过,那破律师不适合你。”他嗓音沉沉。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才算。”南焉恼,“你有什么资格摆架子在我这里指指点点?我们俩早就没有瓜葛了。”
“下去!”
音落,她手臂被攥住,下瞬,身体被一股强势的力气狠狠一拽,撞进他的胸膛上,软嫩的耳垂被咬住。
南焉浑身一凛,瞳孔微缩,伸手去推他。
“宴景禹,你放手!我已经结婚了,你还想当小三不成?”
气氛一凝,摁着她背部的手加重了力道,那道透着沙哑的低醇嗓音在车内响起,“……小三,也行。”
第53章 晦气
宴景禹到底是被赶下车了。
夜晚凉爽的风萧瑟不已,刮在身上,稍稍有些刺骨,也吹散了不少酒意。
望着那辆黑色车子融于夜色中,最后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收回视线。
靠在路灯杆上,掏出烟盒,点燃,咬在唇间,缓缓吐出烟圈。
陈墨到的时候,他脚边已经有五六个烟头了。
乍一看,颓废的有点狼狈了。
这样的宴景禹,这四年里,他见过很多次,已经不足为奇了。
就是吧,被人丢在半道上,还是有点子丢人在身上的。
他挠了挠眉心,环视了下略显空荡寂静的街上,深吐一口气,举步过去颔首,“总裁。”
宴景禹轻掀眼皮,神色淡淡地将烟蒂丢在地上,将其堙灭,什么话都没说,沉着脸上了车。
南焉回到家,正好听见十一在哭,保姆在哄。
她将包包和车钥匙放在鞋柜之上,换了鞋快步走进去,柔声问,“怎么了?十一。”
“妈咪。”一看到她,小团子哭得更凶了。
白净又圆乎的脸蛋上沾满了泪水,闹着要从儿童座椅上下来。
南焉最看不得他哭,一看见他哭,就忍不住心软。
她将他抱起来,用手抹去他小脸上的泪水和眼泪。
保姆是罗马尼亚本地人,打招呼道,“Elaine小姐,您回来了。”
“我想让小少爷吃点青菜,还特意用剪子把它剪碎了,肉也减量了,但是……”
南焉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小家伙很懂事,很听话,就连打针都很勇敢,不会哭闹,也很好哄。
可唯独在吃青菜上面,就让人很头痛。
碗里有点任何青菜叶子,他都会挑出来,要非逼着他吃的话,他就会哭闹。
南焉对保姆轻轻一笑,“今天辛苦你了,你先下班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保姆笑着应下,脱下围裙就和十一告别。
十一还没哭过劲来,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和保姆挥手,奶声奶气地说着‘再见’。
南焉将他重新放回椅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把他脸擦了擦,打着商量的口吻道,“十一,妈咪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吃一块肉肉,就得吃一片青菜,男子汉,这是要说话不算话了吗?”
她故意板着脸,“要是这样的话,妈咪可就要生气了。”
因为是早产,出生时,十一在保温箱里待了二十多天,后面因为退黄疸也治疗了将近一个月,身子要比寻常小孩子都要弱一些。
所以,三岁以来,南焉从来都没凶过十一。
也好在十一听话,讲道理能讲通,讲不通的,南焉也会耐心哄,耐心教。
他是她怀胎八个半月生下来的,且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是寄托,也是希望。
才不惜倾注所有的温柔给他,让他过最好的生活,过最快乐的童年。
但并不代表,她会以为地溺爱他,不分好赖的惯着他。
十一委屈的瘪嘴,小胖手指着碟子里的青菜叶子,“它难吃。”
南焉:“……”
她幽叹一声,妥协道,“可是不吃青菜一直吃肉对身体不好知道吗?十一要是生病打针针了,妈咪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