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朋友,这样的宠物养着也是浪费空气。】
崔殷被弹幕逗的发笑,目光瞥向满脸狰狞的老板娘,声音中也含着笑意,“有一句话说的不假,把自己和畜生比的人是什么,我不多解释。”
“!!!”被禁在原地的中年女人双目赤红,恨得几乎从眼里淌出血来。
北司单膝跪在地上,避开橘猫残腿的伤口将它抱在怀里,轻轻揉着瘦得只剩一层蒙着骨头的皮毛,污血打湿了他的指尖和衣襟,他却全然不在意,微微敛眉,目光温和柔软,“再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胖墩……”北司抱着猫站起身,小柔半蹲在他面前,泪水晕染开血棕的毛,露出橙黄的本色。
翟先生扯着老板娘的衣领,几个人彻底走入这间藏污纳垢的小楼。
血脚印一路蔓延进地下室。
入目的一切让人心悸。
小柔死死捂着嘴,胃里翻江倒海,她努力遏制着让自己不要吐出来,说话时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还是人吗?野兽也没有你这么残忍!”
六七个粗铁笼子摆在墙角,里面挤挤攘攘地塞着将近二十只猫,每一只都瘦弱不堪。
而更令人彻骨发寒的是地下室正中央一张盖着塑料布的长条桌子。
凝固的血和杂色的猫毛把透明的塑料布染成污棕肮脏的模样,温热的鲜血流淌其上,发出铁锈般的腥臭。
翟先生狠狠闭了闭眼睛,长出一口气,“崔大师,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崔殷瞥了神色诡异的中年女人一眼,“看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也好,我给你机会。”
“你不能杀我,我是活人!我还没死!你不能判我的罪!”中年女人说着,忽然咧出一个歇斯底里的笑,唇角裂得极大,“我杀的猫都没有主人,虐猫不犯法,没人能判我的罪!”
“看来你不仅认识我,还很了解地府的法律,”崔殷点点头,“的确,我不能判活人的罪。”
“嘿嘿!你们私闯民宅,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我要让你们赔钱!坐牢!去死!!!”她越笑声音越大,尖利的嗓子仿佛指甲划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厉啸。
【啊啊啊啊我要气死了!真不能治她的罪吗?】
【重点不在于虐不虐猫吧?主播找来不是为了解决儿子昏睡事件的吗?】
【虐猫还能在道德层面狠狠谴责,施法让儿子昏睡什么的说了也没人信吧?】
【你们不觉得她现在很状态奇怪吗?这真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吗?】
【前面的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瘆人……】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崔大师,她……”身在现场的翟先生和小柔感受更为深刻,如果说进入地下室之前的老板娘是个泼妇,那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无法治活人的罪,自然也无法治活猫的罪,”崔殷轻笑一声,“人虐猫不犯法,猫虐人自然也没有法律约束。”
“虽然地府法律在不断革新,但永恒不变的一直都是——”她摸摸北司怀里橘猫渐渐变凉的耳朵,语调平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将花店老板娘凄厉的嘶嚎关在地下室,几个人走出这间晦暗的小楼。
鲜血流尽的橘猫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北司将嶙峋的尸骨放在草坪上,午后灿烂的阳光沐浴在它干枯毛躁的皮毛上,折射出一点莹辉。
一只胖乎乎毛茸茸的橘猫于尸骨上渐渐凝出虚影,毛色光泽亮丽,瞳孔圆而黑亮。
“谢谢您带我出来,阳光真好啊!”名叫胖墩的橘猫有着敦实的体型,以及嗲里嗲气的声音,“也谢谢小柔一直的投喂,那些猫粮真的很好吃。”
小柔已经泣不成声,“胖墩,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这种事……”
“她总是喂我们猫粮吃,我也以为她是好人嘛,”橘猫抖了抖胡子,“人不可貌相,你们人类是这么说的吧?”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翟先生沉默片刻,“临城他.…..”
胖墩抬眼望着面容憔悴的翟先生,晃了晃尾巴,“你是小柔男朋友的爸爸吧?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至于发生了什么,刚巧老板娘每天在我们身上动刀时都会念叨,我听得很清楚,”橘猫人性化地叹了口气,“故事要从十年前讲起了。”
“老板娘年轻时长得很漂亮,也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可她的年纪逐渐大了,对方嫌弃她脸上长出皱纹不再青春,就和她分手找了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女朋友。那个女朋友养了只很受宠的猫,有钱的前男友宁可花大价钱去讨好那只猫,也不肯再给老板娘一个眼神。”
“后来那只猫走失,被愤怒又痛苦的老板娘遇见了。她杀了猫,也觉醒了残忍的‘爱好’。”
“五年前,一个道士找到老板娘,告诉她有一种道法可以让人永葆青春——施法的材料是由十九只猫皮缝合的‘猫’、枉死的黑猫以及生辰合宜的男子灵魂。”
翟先生拳头攥得死紧,“所以她就找上了临城?!”
“她觉得小柔的男朋友和她那个喜新厌旧的男朋友一样,所以刻意安排了停车场的那一幕。她混淆了黑猫的认知,将冤魂索命之法的对象指向了小柔的男朋友。为了转移视线,又特意将黑猫的灵魂送到代驾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