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牧归泠轻描淡写地说，“反过来。”
反过来？
不是牧归泠单方面打他们，而是……
夕棠无法接受这个回答，错愕的瞪大双眼，“假、假的吧。”
比起这个答案，她更愿意牧归泠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
“别乱想。”牧归泠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勾起唇，半真半假敷衍过去，“就当是假的吧。”
果然是假的。
还好还好。
夕棠总算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喂，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刚才有那么一瞬，夕棠信以为真，竟然脑补出牧归泠躺在肮脏的地面上，任人拳打脚踢的画面。
她明明没有见过少年的牧归泠，那个场景却格外真实。
真实得令她心悸。
.
十多年来，岚市变化飞快，沿街低矮的民房全部换成高楼大厦，夕棠的家却没有变化，门口还载着牧归泠熟悉的电线杆。
他走下车，不动声色瞥了眼电线杆后面的位置。
那天，烈日像今天一样晴朗。
牧归泠偷偷躲在电线杆后面，怀揣着隐秘的欲念窥探夕家大院，猝不及防被夕长安叫住。
而今天，夕长安和付涟漪双双来到门外，主动邀请他进屋。
所谓风水轮转，天道轮回，大抵如此。
夕长安注意到女婿的视线，长长叹了口气。
刚才走下车的时候，牧归泠和夕棠是手牵手的。
前后不到三个月时间，他已经彻底落实‘女婿’这个头衔。
恐怕，就算夕长安现在揭穿牧归泠的真面目，也没什么用了。
报应。
夕长安恍惚想起自己的岳父。
当年他登门提亲，恐怕付大师也有类似的想法。
眼前的野小子夺走自己宝贝女儿，偏偏没办法把他赶出去，还得赔着笑脸迎接。
报应！肯定是付大师的怨念！
“爸，妈。”牧归泠张嘴，叫得依然无比顺口，好像这个家的亲儿子。
“哎~”付涟漪应了声，用手肘怼夕长安，示意他给点反应。
又不是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女婿第一次上门，甩什么脸子？
“……嗯。”夕长安憋屈地应了声，瞅瞅牧归泠和夕棠带回来的礼物，“回自己家，别带那么多东西。”
付涟漪接过牧归泠送给自己的首饰盒，还没进门就迫不及待拆开包装，拿出钻石项链美美带在脖子上，还凉飕飕讽刺自家老公，“夕总，收起你的老派作风。孩子们特意为我们准备了礼物，你板着一张脸多扫兴啊，是不是？”
“就是！”夕小棠点头，“送给你们的礼物，好多都是他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妈妈脖子上的项链，是设计师的未公开作品。他特意买了专属版权，以后不会公开发售。”
“哇，泠泠有心啦。”付涟漪作为豪门贵妇，自然知道买断未公开作品的代价，看自家女婿又更顺眼一些。
他对自己尚且如此，更不用担心会亏待夕棠。
反观夕棠本人，已经被亲妈一声‘泠泠’弄得风中凌乱。
“妈，你叫得太亲密了吧？”
而且，为什么是‘泠泠’？
不结合前后语境，夕棠还以为是在叫自己。
“会吗？我觉得泠泠挺顺口。”付涟漪默念两次‘泠泠’，笑着打趣，“对哦，我的女儿叫灵灵，女婿叫泠泠，太容易搞混了。可是‘归归’又不好听，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被晾在旁边的夕长安，瞥了牧归泠一眼，突然悠悠开口：
“他以前又不叫牧归泠。”
“……”
空气诡异的安静几秒。
【📢作者有话说】
夕长安：肯定是付大师的怨念作祟！
付大师：6
第37章
◎伞◎
“他以前又不叫牧归泠。”
夕长安说这句话, 语气没有情绪，只有客观陈述。
夕棠却突然愣住了。
牧归泠还有原名吗？她怎么不知道？
夕棠仰起脸，呆呆看了牧归泠几秒, 终于意识到——
牧归泠现在，是随养父牧柏川姓的。
据说, 养父与他并没有直接或者间接的血缘关系。按理来说，两个人本来应该是不同的姓氏。
难道牧归泠改姓氏的时候, 连名字也改了？
为什么？
夕棠一眼不眨凝视他, 似乎想从牧归泠脸上看出答案。
感受到夕棠探究的视线，牧归泠捏了下她的掌心，四平八稳回应，“以前的名字, 我弃用很久了。”
“咦？因为家里的缘故吗？”
牧归泠含蓄回答, “一部分。”
他原本随母姓, 名字也是母亲为他取的。
后来，母亲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彻底舍弃牧归泠。
所以, 他也决定彻底舍弃。
——还有一部分原因，与夕棠有关。
如果留不住人，至少可以把她留在自己名字里。
“……哦。”夕棠大概猜到其中原因，默默收起好奇心。
她隐隐约约听说过, 牧归泠后来与亲生母亲闹得很不愉快, 改名应该是为了摆脱原生家庭的牵制。
既然他不愿意过多提起，夕棠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