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泠理直气壮回答,“因为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遇上像我这样的男人。”
“哼!”夕长安愤愤腹诽: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夕长安做了二十几年有头有脸的人物,比无耻赢不过牧归泠,懒得再跟他生气。
听牧归泠提起以后的事,夕长安顺势提议道,“你们俩年轻,工作都挺忙的。以后有了孙女,可以送回家里养。”
“爸,你说笑了。”牧归泠识破他想抢孩子的意图,“我们再忙,也忙不过你。”
夕长安再接再厉,“涟漪有时间,她能帮忙照顾孙女。”
“养孩子劳心劳力,我怎么好意思让妈辛苦。”牧归泠露出没有笑意的微笑,“何况,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
他和夕棠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即使以后到了,是否生小孩的决定权,也在夕棠。
“……”夕长安骤然沉默。
牧归泠又补了一刀,“也不一定是女儿。”
夕长安更烦躁了,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出去!”
女儿被野男人骗走了,宝贝孙女天知道会不会降临,夕长安感觉生活一下子没了盼头。
牧归泠十分听话,立刻起身滚出书房。
离开前,又被夕长安叫住。
“你现在跟灵灵定下来了,以前的事,打算瞒她一辈子吗?”
夕长安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直勾勾锁定牧归泠。
“即使你有能力伪装一辈子,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一辈子活在虚假中。”
夕长安了解自己的女儿。
她对待感情认真又专一,会陷得越来越深,将真心彻底交给对方。
倘若到那个时候,才发现牧归泠一直隐瞒自己,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
夕长安原本不想干涉他们的感情。
但他更不想夕棠受到伤害。
牧归泠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爸,请你放心,我会找机会坦白的。”
说完,牧归泠离开书房,轻轻掩上门。
脚步声逐渐远去。
夕长安紧绷的肩线垮下来,靠在转椅上揉揉眉心。
静默良久,他拉开手边的某个抽屉,从最底层翻出一份泛黄的档案袋。
档案袋里装着牧归泠初中时的资料,当时他不叫这个名字。
夕长安打开档案袋,几张汇款单掉出来,收款方是牧归泠当时的学校。
发现女儿被跟踪之后,夕长安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个孩子,才知道他无人抚养,孤苦伶仃受尽欺负。
出于几分歉疚和几分同情,夕长安以匿名的方式,承担他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学校老师收到汇款,定期报告男生的学习情况。
总体来说,不好不坏。
夕长安没有特别留意,以为他一辈子,就这样了。
后来岚市遭遇大地震,夕棠受了伤加上惊吓过度,昏了整整半个月。夕长安一直忙着照顾女儿,等想到牧归泠的时候,听班主任说他已经不来上学了。
“医院那边说,他伤得特别重,就算捡回一条命,大概率高位瘫痪。他的亲戚一听,谁也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最后踢了一圈皮球,还是他爸爸以前的朋友把人接走了。”
从那以后,夕长安再也没听过牧归泠的消息。
直到他出席女儿的婚礼,认出改了名字、气场截然不同的牧归泠。
现在想想,坐在台下看他们交换戒指的夕长安,内心比起气愤,更多的是震撼。
“唉。”
夕长安把档案袋收回抽屉。
“罢了。”
.
“八筒。”付涟漪打出一张牌。
“嘿嘿嘿,谢谢付姐,我又胡了!”
“涟漪姐你今天怎么回事?把把给人放胡,手气也太差了吧!”
付涟漪不愿承认自己手气差,将责任推到夕棠身上,“肯定是灵灵影响了我的风水,她一来,我就没赢过。”
夕棠懵了,“妈妈,你输牌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非要带我来的!”
“就是,灵灵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你旁边,多乖啊。”
陪付涟漪打牌的几位阿姨,都是她多年好友,从小看着夕棠长大,左一句右一句帮孩子说话。
夕棠嘴甜,几句话就聊开了。
有个搞房地产的阿姨提了嘴,“灵灵,我记得你在枫榕居有套房子,打算卖出去?”
夕棠回答,“是呀。”
枫榕居那套房子原本是夕棠的婚房,面积不算大,但是安保系统完整,适合艺人居住。
房子买下之后,周渠一直住在里面。分手后,也没有立刻搬走。
夕棠顾念恩情,不想为了这么点事联系他,一直拖着没有处理。前段时间抄袭风波爆出来,才联系了物业和警察上门赶人。
房子这两天刚空出来,正打算委托中介卖掉。
房产商阿姨笑呵呵说,“巧了,我这边有个大客户,拖家带口来岚市定居,想要买两套同小区的房子。已经在枫榕居相中一套了,要是你的房子合适,阿姨帮你卖出去,正好给你省中介费了。”
“好啊,谢谢阿姨。”夕棠不介意多花点中介费,但既然长辈开口,省去不少沟通的麻烦,她乐得承这份好意。
“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客户上门看房。”阿姨顿了几秒,又补充道,“客户要求两套房一起买,你是房主,得跟另一位房主一起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