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夕棠老师重逢的时候，我就决定。如果我们有以后，我一定会跟她结婚。”
夕棠的手被他密密包裹在掌心，指尖轻轻蜷了下，回握牧归泠的手。
采访编辑咽下一大口无情狗粮，又将同样的问题抛给夕棠。
“呃。”夕棠尴尬地笑了下，含含糊糊回答，“人，要对自己负责。”
——毕竟，她向牧归泠求婚了。
虽然当时醉得神志不清，呆在厕所抱着洗手台胡言乱语，而且搞错了对象。
那也是求婚了！！！
“这、这样啊。”采访编辑想起网上流传的‘爽文女主’说法，想当然以为她分手后痛定思痛，才找到各方面都优秀的牧归泠，把渣男前任吊起来碾压一百八十遍。
“理解，理解，人往高处走嘛。”编辑没有深究，继续接下来的问题。
采访进行了半个小时，终于到最后一个问题，编辑瞅了眼文案。
今天的访谈能不能爆红，全靠这个问题。
“请问两位，你们结婚之前，都有公开的感情。这对你们的婚姻有影响吗？”
在现任面前提起前任，究极修罗场。这样都不爆出热点话题，简直天理难容。
夕棠听他拐弯抹角提周渠，抿了下唇。正准备开口，想起牧归泠采访前说过的话。
可以推给他。
夕棠握紧牧归泠的手，低低垂着头，“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采访编辑如意算盘落空，僵了一下，“当然可以。”
牧归泠顺势说，“你也说了结婚之前，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不做回答。”
“……”可怜编辑一句话也没套到，当场猛男落泪。
这俩人妇唱夫随，强调一个有始有终是吧？
夕棠听到他的答案，默默看了牧归泠一眼。
——他心底藏着的人，果然是永远的《悄悄》，不能言之于口。
摄影棚已经布置好，主编安排他们先分别拍摄单人照，最后再拍双人照。
现场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拍摄以牧归泠为主，大部分工作人员集中在他那边。
负责给夕棠拍照的，只有几位摄影师助理和实习生，差别待遇搞得明明白白。
夕棠走进摄影棚，几个人正聚在一起聊八卦，嗓门挺大。
“准一线的群封，搭档是个没有奢品title的艺人，牧归泠竟然愿意接这个通告？”
“是啊，主编通过方案的时候，我以为牧归泠肯定会推掉呢。”
“别说准一线了，就是一线的年度群封，牧归泠也没拍过。这次接受邀请，完全是看在夕棠的份上。要没有牧归泠带着，他老婆再努力两年，才能沾上《Van》的边。”
“看不出来，牧归泠挺宠老婆啊。”有个实习生嘴快，大咧咧说，“我还以为，他心里只有《悄悄》女主呢。”
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的同事疯狂挤眉弄眼。
“嘘！别提！”
实习生转身看过去，见到一脸无措的夕棠。
“呃，那什么……”实习生一时词穷，不知道说点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助理摄影师见状，连忙救场，“夕棠老师，快来拍照吧，拍照！”
“嗯嗯，好。”夕棠配合地站在镜头前，没有计较刚才的事。
其实不用他们说，夕棠也清楚：迄今为止，《悄悄》女主对牧归泠和他的歌迷而言，都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人人都以为，他们才是良配。
夕棠珍视并且尊重他的感情，所以一直不敢触碰。
但她越是逃避，内心深处就越是在意。
——牧归泠能够彻底放下吗？
如果《悄悄》女主出现，他会动摇吗？
夕棠脑子里充斥着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拍摄双人封面时，宛如一只漂亮的提线木偶，完全按照摄影师指示行动，心不在焉没有自己的意志。
牧归泠目光落在老婆身上，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拥抱时附在耳边，低低问了句，“不开心？”
“……没有啊。”
牧归泠箍住她的腰，在镜头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吻了下夕棠的耳垂。
她没有脸红，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蜻蜓点水的吻。
小骗子，还说没有不开心。
可是，为什么呢？
牧归泠眼底划过几分思索。
杂志拍摄时间比预期长，牧归泠原本打算结束以后，跟夕棠说两句话。但他已经订好临省的行程，庄昊催命似的提醒，让他快点赶到机场登机。
夕棠独自坐进保姆车，眼睫低垂，闷闷地一言不发。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闹哪门子情绪。
莫名其妙。
毫无理由。
“棠宝，你困了吗？”舒姝给她盖上小毯子，“最近通告太多，你困了就睡一会儿。”
夕棠摇摇头，“我不困，就是想安静的呆一会儿。”
“行，有事叫我。”舒姝坐到前排副驾驶位，把车内的空间全部留给夕棠。
她戴上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
今日热歌榜第一，果然又是《悄悄》。
盯着歌手名瞧了会，轻轻按下播放。
男生干净的声音，淌进她的耳朵。
‘骤雨淋湿整个夏天，你撑伞路过我身边。雨水模糊的侧脸，我惦记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