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妩等了许久,眼看着日头沉尽了也未有消息传来,急的在院子里像是无头苍蝇似的疾走,画眉跟在她身后安慰,“小姐,您莫急,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说不定三少爷正在隔壁和那人详谈呢!”
见许妩在听,又道,“那人不是自诩会这些风水鬼神吗,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许妩眉头依旧皱的紧,人也焦躁,“这样最好,就怕柳姐姐等不急了。”
正说着,春莺从外边匆匆跑来,“小姐,门房刚刚来回话,说少爷回来了!”
“三哥回来了?可有说什么?”
“那倒没说···”
“谁没说?三哥还是门房?算了,我自己去看吧!”说罢,就提着裙摆快步朝许仲阳的院子跑,画眉和春莺匆匆跟上,边追边嚷着让她小心之类的话。
许妩气喘吁吁的赶至许仲阳的院子时,许仲阳正坐在屋内发愣,一盏孤灯摇摇晃晃。
“三哥!”
“你怎么来了?跑什么?后边有妖怪追来了?”许仲阳扶住她,又让许常拿了帕子递给她,“擦擦。”
许妩没顾上,一心想着事,“三哥,他可应了?说了甚?”
许仲阳摇摇头,没细说,只道,“明日我再去瞧瞧。”
“他不答应?”许妩也诧异了,三哥亲自上门去找竟然还给拒了?下一瞬,愤愤的绞着帕子,“依我看,他就是成心的!”上次就瞧出来,那人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还想说些话来,只是一时词穷,嗫嗫嘴发不出声儿。
“温先生也是日落才归,应当忙的很吧。我明日一早再去看看。”他还不信,堵不住人了!
“那我也去!”
许仲阳自然是不想让她抛头露面的,但又知道自家妹妹的性格,只怕说了她也不听,转念一想,这就在隔壁也不远,便也未多说。只安慰了一下,又让画眉春莺扶着她回屋早些歇着。
大概是许久未如此走动过,一天穿了两趟城,累的温佑棠浑身散架,倒在榻上便睡了个通宵,一夜无梦,连阿成何时回来的也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醒来,神清气爽的温佑棠看着阿成也觉得顺眼许多。只是走动时,仍然觉得身体有些酸痛。
杨家的事儿没个头绪,一日不解温佑棠心里就不舒服。便打算去外过个早后再去杨家看看。
他拿着桐油伞往外走时,阿成也幽幽的飘了过来,温佑棠不免想念叨他两句,昨日傍晚他回李老板的店时,阿成不知去向。虽然他不该独留阿成在那儿,但他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等他?
阿成不满意的叫屈,“少爷,您去哪儿都不知会我一声儿,我一个下午都困在那店内,闻着面香却吃不着,好不容易捱到了日落,还不让我四处走走了?”
“你还犟!”温佑棠觉得,他这个伙计,打成了鬼后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拔高了声音教训他,“和你说了多少次,京城不比安庆,哪天你被野鬼吞了,被黑白无常抓走,可别来求我!”
正骂着呢,温佑棠夹着伞一把拉开大门,门外整整齐齐站着的三个人直愣愣的闪入眼,差点把伞吓掉。
“温兄这行头,可是要出门?”许仲阳笑意盈盈,大概是终于堵住人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身后站着的一个黑脸的许常,一个不屑一顾的许妩。
还没完没了了!
“有事要出去一趟。许少爷可有事?”温佑棠摁住心烦,故作疑惑的问他。
废话,一大早过来堵你,能不有事吗?谁吃多了没事做专门来堵人?许常愤愤的腹诽,为自家少爷感到生气。
可许仲阳依旧好言好语,并不直言回他,“温兄这是要去哪儿?顺路的话,我送你一程吧!”
阿成并未因刚刚的争吵和温佑棠置气,反而还躲在他身后笑嘻嘻的打趣,“少爷,我瞧着吧,您今天就是去阎罗殿走一遭,许家少爷也是顺路的!”
这话倒是实话!哪里来的顺不顺路,不过是怕他遛了罢了。温佑棠本来有些恼,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们这么不相信自己,那就让他们跟着走一遭也好。左右这大热天里,光靠他这两条腿来走,也不知走到何时去。现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要去城西办点事儿,许少爷去哪?”
“还真是巧,我正好顺路。温兄稍等片刻,我这就着人备车。”说着,给许常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情不愿的去了。
不得不说,大户人家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一盏茶的功夫,许府的马车便来了,稳稳当当的在温府大门口处停下。
“温兄,请。”
“那就麻烦了。”温佑棠也不扭捏,转身关好门就上了马车。
许常只备了一辆马车,许仲阳自然也没有带上许妩的意思,可她偏偏要去凑个热闹,没法子,三人只好挤上了一辆。
“舍妹顽劣,温兄见笑了。”许仲阳与温佑棠相对而坐,广袖长衫将许妩挡在身后。
温佑棠挤出一个笑算是回应,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马车路过热闹的街巷时,温佑棠本想叫停的,毕竟一大早起来腹中空空,但余光扫过对面两人时,他突然改了主意。饿就饿着吧,大家一起饿,反正一会儿要去杨家,不妨让那两兄妹趁此长长见识,保证让她们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他昨个儿已经见识过了,晚膳都没用。至于他们这种贵公子娇小姐,不说少的,起码三天食不下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