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里镇压在困龙峡之下由蜃精看守的五番印,不过是一方小小的玉石印玺,毫不起眼。但引得晏琼池和山宗以及其他人的觊觎,说明它有不凡之处。
晏琼池收了五番印,还顺手摸了两件模样不起眼的法器。
“你又拿了什么?”
“破烂里还算值钱的东西罢了,况且贼不走空不是?”晏琼池抬头四处搜寻可用的法器,嘴里嘟囔,“鱼道友你不要么?也是,这里的东西没咱们晏氏的好……”
看起来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家的仓库,来都来了多拿些东西无所谓。
鱼阙倒是不像他这般嚣张,她只是好奇晏琼池非要五番印来做什么?
“五番印落在你手里,难道不怕蓬莱神宫查到你?”
“我若是没有万全准备,怎么又会敢盗取五番印?”他倒是没有丝毫的惧意,满不在乎:“要查就查,区区神使难道我会怕他们不成?五番印到手,我们回去罢。”
鱼阙刚要说话,突然脚下传来震动,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护宗大阵不知为何开启,水下的水牢门打开。
豢养在密道里的水灵兽四面八方朝二人的方向聚集。
一旦含章殿有东西在没有掌门许可下被拿走,密道的卡门便会打开,放出护宝的水灵兽。
鱼阙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要想办法逃出去,她左右环顾,发现含章殿内所有的门都关闭了。
这个地方似乎隔绝邪道术法,阴路居然没办法打开。
“别怕,这种地方自然困不住我们。”
晏琼池看出她的焦急,握着乾坤尺,歪头一笑,虎牙尖尖:“还记得我们一起学的双人剑诀么?我记得你学得很好,不过二十年不曾和你使用,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上你啦。”
两人都是水灵根,御水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在水灵兽跃出的瞬间,被裹挟着水流的剑意斩杀为两半。
他们是极速的雨燕,他们的剑法缠绵如双生,好似划过天际的银色流星。
第一轮斩杀完毕,两人背对背,持剑对准水下,防备那些不怀好意的水灵兽。
又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对付它们不难,但水兽实在太多了,又这样聒噪,咆哮尖利,想必整个山宗都能察觉到它们的动静。
难缠。
鱼阙看着水下跃起的水灵兽,剑法狠快如斩刍狗,来一个杀一个来了两个杀一双,眼中的幽紫大作。
但如此凶猛的她,倒是更像如临大敌又无自保能力的小兽,跟初来晏氏的她一样。
晏琼池很想欣赏她炸毛的可爱模样,不过没空继续玩儿了。
一个斩浪将包围逼近的水灵兽都掀进了月门内,往震怒的水灵兽面前吹了一口气,大门“啪嗒”关上。
顽劣的少年拉起鱼阙踏浪而去,任那些水灵兽困在月门后着急。
它们从来没有这般狂躁,控制不住地四处奔走,狂吠,血水的腥气激起野性,相互撕咬。
虽然晏琼池说他不识路,但鱼阙觉着他对逃跑的路线很是熟悉,并且一路跑一路摧毁墙上的留影石,毫无做了小贼的心虚,嚣张得好似惯犯。
果然不愧是晏氏子弟么?
晏琼池单臂抱起鱼阙,自含章殿的西南角撞出去。这么一撞,居然就突破了虚幻的空间,两人落在一处低洼的水洞里。
水洞面前又是一段弯弯绕绕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鱼阙终于见到了亮光。
赤鹭渊的出口居然是在远离山宗的某座山的山腰。
从闭塞窄厌的小通道突破,看见的是天边微微泛着鱼肚白,即将破晓。
“鱼道友的身手真是越来越利落了。”晏琼池似乎很满意此次的行动,夸夸道,“虽然分开了二十年,但我觉着我们默契得好似从未分开。”
“含章殿弄出那么大动静,追查到五番印是你盗取的怎么办?”鱼阙有些担忧。
其实还是在担心自己,万一查到她怎么办?
“我不鼓励使用暴力,但是不得不使用时我也不会客气。”
他倒是满不在乎,“况且我们可是共犯了,别说这个啦。你潜入藏书阁是为何啊?”
鱼阙摸出那张被自己撕掉的书页,又摸出莫签字,严肃道:“这上面记载的法器和暮敲钟一模一样,但是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你可有眉目?”
“没有。”晏琼池摇头。
“不过这古海国密文在蓬莱洲上一定还有人能认得出来,你倒不如去寻一寻,也许会有线索。”
“……这样啊。那我现在得去把那只斗笠找回来。”鱼阙担心那个不知去向的斗笠会带来杀身之祸。
“鱼道友若是喜欢斗笠的话,我再去给你买好啦,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他装作一点也不了解鱼阙的焦急担忧,语气快活:“鱼道友戴斗笠真是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鱼阙斜了他一眼,并不是很想听他的浑话,一心要去找斗笠。
“好啦,现在山宗的人应该往这边赶了,我们现在快些离去才是。”晏琼池收了笑意,连忙拉住她:“不要去,鱼道友。”
“不行,斗笠如若被山宗的人捡到,岂不是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她执意要去捡斗笠。
“如果你刚好被他们撞见呢?”
对啊,万一刚好被搜山的山宗弟子撞到呢?那岂不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