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若是觉得我和鱼阙的关系不对——”晏琼池放松后背,微微后仰转脸看他:“那么你呢?”
“你——又和谁亲近?”
晏琼渊面不改色,仿佛不知道他暗指地什么,对弟弟的牙尖嘴利很是纵容:
“我与你们一直都亲近,快放开阙儿罢。”
“才不要。”少年说,“她的小脑袋里不能再塞没用的废话,对了,不准唤鱼阙为阙儿,不然我会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呢。”
鱼阙想知道两人到底在聊什么,他这样捂住自己耳朵实在是过分,于是挣扎,又被少年抱住在腿上坐着。
“你做什么?”
“生气了?”少年看她微红的脸颊,笑,“坏人在说坏话,不听也可以……啊呀啊呀,不气不气,好不好?”
在外人面前这样被抱在膝上,对于正经的鱼阙来说还是太羞赧了些,没想到晏琼池这样不加掩饰。
“放我下来。”
鱼阙说,“要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这样。”
“不要,我怕放手后,阙儿会被坏人卷跑,还是抱着安全些。”
两人的拌嘴和动作落在晏琼渊眼里,他眸光暗沉下去。
见对面的人有动作,少年又捂住了鱼阙的耳朵,将她制在怀里不许动,转脸过去对自家哥哥笑:“哥哥——不好意思,阙儿实在是顽皮。”
“……见你们感情如此好,我便放心了。”
“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少年说,“不过要不是因为你,可能到现在也没什么进展,如此说来,我倒要谢谢你了?”
“这倒不必。”
“啊呀,爱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奉献的呢,我也是近来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哥哥你也有爱人吧,你是心甘情愿的么?”
“……”
鱼阙在晏琼池的腰上掐了一把,迫使他松手,“放开我。”
“好痛,阙儿下次能不能轻些呀?”
面对怀里动如脱兔的鱼阙,少年只得无奈松开手,给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觉得鱼阙有点像此前她捏着玩的兔兔包子,笑意越发地深。
晏琼渊沉默。
少年又看他,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自然。”
他半晌才回应。
少年笑了下,并不揪着这个问题继续。
三人各怀心思,只做简短地问答,好似过年时走亲戚,不太熟悉的表亲杵一起。
很简短,干巴巴地聊着。
脸颊微红的鱼阙抿了一口茶,觉得无趣。
她总觉得自己存在会妨碍两人,想出去自己走走,让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晏琼池朝她伸手,哀求她带上自己,但鱼阙无视了他,起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原本被抱在腿上坐着觉得羞赧想走的鱼阙已经走出了门口,但临了轻手轻脚站到屏风后面,她倒是想听听,自己不在,两人会说些什么。
“……”
少年叹气,收了手回来,松垮地支在扶手上,看向面前的人,原本乖乖的黑眼睛里浮现幽紫。
“阿池,近来还好么?”
“嗯,还不错。”
“你近来修为如何,比我上一次见你,似乎精进了很多。”
“是嘛,其实没过去多久才对。”
这两人不知道在做什么,聊了好半会,内容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站在屏风后的鱼阙听着他们的谈话,垂下眼皮而后出去了。
待离去的脚步终于远去,原本本分老实的少年终于松懈,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哥哥,笑了笑:
“你的意识真是不错,不论杀你几次,都能从不知名角落里长出来。”
“果然不愧是哥哥,真厉害。”
说话间,晏琼池大剌剌地后仰,依旧还是那副一手支颐漫不经心的模样,没什么情绪地看着面前病气的青年:
“不过用这种术法可是很伤性命的,哥哥,任你修为强悍,按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你还能再用几次呢?”
“好好待着不可以么?”
少年的睫毛一抬,晏琼渊最脆弱的脖子便被无形的力扼住。
他没办法从中挣脱。
被关在那种地方,他再努力不过只是幻化出一个人骸,找机会寻找突破口。
晏琼渊不曾挣扎,缓缓仰起脸,对面的弟弟也笑笑,眼睛闭着,但不需要有其他情绪流露,轻蔑和不屑尽然浮现。
“阿池。”
他说,“你这样,只会引火烧身。”
“引什么火,烧谁的身?”
“……”
“想杀尽管来杀,不过输了的代价是什么,可有想过?”
少年倒是不在意什么,不去追究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无所谓,他不需要了解。
不过他很生气。
“你没剩几天可以活了,好好待着等死不好么?为什么非得出来给我添乱?”
他不满:“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难道说,你是想为她报仇么?呵呵,晏琼渊,你爱她,我便令你永生永世和她媾和,还有什么不满意?”
晏琼渊嗤笑一声,但表情终于化作开裂的冰层,他咬牙切齿:
“你知道我恨她,还这般待我……”
“她活着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与之缠绵悱恻?哥哥啊,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