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这本该是同丞相一同商议的大事,陛下……”边知夜嘴上还在应付棠溪衔青,心里在想鱼阙,突然觉得有阴影笼罩,正要抬眼去看,但见棠溪衔青已经靠了过来,单手撑在他身边。
边知夜:???
“陛下这是?”
“素来听闻国师大人府上……”
边知夜可讨厌他,尤其讨厌这小鬼一副含情脉脉实则心怀鬼胎的模样。
他的任务是来蛊惑棠溪衔青,而后献身成为新的国母,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看着新帝的眼睛,对抗天道的束缚使用了魅惑之术。
“无论陛下听闻了什么,都是假的,陛下大可不必理会。”边知夜的眼睛里出现了魅惑的术法,他看着棠溪衔青,用鱼阙的脸假意温柔。
“国母一事尚有转圜的余地,陛下。”
“听臣对陛下详尽道来。”
边知夜的眼睛里缓缓流下血泪。
这是与天道对抗的后果。
*
“国师大人,密宗来了。”
鱼阙停下正在看的文书,“让他进来。”
药司玄一直在等鱼阙再次召见自己,上一次简单地露个面并未试探出她。
他还以为小国师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国师看起来并不是能轻易放下往事的人呢。
“国师大人。”
一袭灰衣的药司玄作揖。
“坐吧,密宗。”
“多谢大人。”
药司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口便是:“狸使来过了罢,想必涂山之上又有指令来了?”
“督促本座尽快完成西洲的任务,殿下已经等不及了。”
“殿下下发的任务确实紧急,不过做事还是要循序渐进,不可急躁。”
听着他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鱼阙轻哼一声,懒于向他虚伪,直言道:“听闻药王谷的毒法举世无双,果真如此。”
有小童近前来奉茶。
药司玄透过雾气去看鱼阙,见她的模样确实和那个女孩儿确实足够相向,不由得一笑。
“国师大人何出此言?”
“便是你把控制心神的药赐予堂主从而控制本座,效用之好,本座只得心悦诚服。”
“国师说哪里话?”
药司玄说,“做出决定的正是国师大人自己,下定决心脱离原本的仙门加入妖洲,不是国师大人自己的选择,无论下场后果,要承受怎么样的痛楚都不悔的吗?”
“今日国师大人说是鄙人的药物控制了大人,这么说,国师大人并不是诚心归附妖洲的吗?”
“自然是诚心的,只是不曾想过,本座的诚心归附落在堂主和娘娘眼中依旧需要药物控制。”
“不知密宗的药里有何玄机,本座原先出身在仙林宫,毒法是必须修习的术法,对密宗的毒法很感兴趣。”
药司玄自然不肯把竹节虫的印记告知,他笑了笑:“本门的毒法可是在下的立身之本,国师一无师承二不是我药王谷的弟子,如何告知呐?”
“密宗对妖洲还有所保留么?”
鱼阙说,“眼下你我都身处妖洲之中,凡是妖洲之人皆坦荡胸怀,无有保留。”
“国师大人真是口舌伶俐,不过若是我告知了这毒的效力,岂不是放虎归山?”
药司玄也不是什么君子,“抱歉了,国师大人。”
“呵呵,密宗真是爱说笑,什么放虎归山?本座效忠妖洲忠心耿耿。”鱼阙把手搭在扶手上敲了敲,有些不甚在意地说:“本座知道密宗一直在追寻极渊之蛇的下落。”
药司玄眸光一凛。
蓬莱洲那日虽说鱼阙遭了他的暗算,但思绪还不算混乱,自然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这家伙接近自己其实是为了晏琼池,或者说是他的灵兽,黑蛇四四。
他将晏琼池身上的那条蛇视为极渊之蛇……此前鱼阙只当他在胡言乱语,但现在前前后后知道了极渊之蛇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此刻就在东洲之东烛玉京管控的禁海里。
虽然相信极渊之蛇的存在,但因为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困扰,使得她没有空闲时间去想更多。
晏琼池极力否认四四就是极渊之蛇……但药司玄的目标明确就是它。这条行为有些欠欠但又贪吃的小蛇真的是极渊之蛇么?
晏琼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她呢?
“极渊之蛇乃是祖洲时代有名的祸蛇,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存在。”
西洲仍然保留着极渊之蛇的供奉,鱼阙也知道,魔洲对它同样抱有其他想法。
魔洲还尚未能冲破天师封印,便将此后的事情都安排得如此妥当了?
“密宗大可不必装出这副模样。”
鱼阙咧开嘴笑,“你想要它,本座很早之前就已经知晓……你甚至牺牲了很多人,不是么?”
她觉得崔茗很可惜。
他心怀抱负,努力顽强,却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才能便被人杀了,制作成为皮囊……
药司玄说:“我以寄生皮相尾随了你们一路,自然调查到了不少好东西,可惜,若是能在待久些,想必很多未解之谜也有了个答案罢。”
他恍然大悟:“国师原来想和我分享我所掌握的消息?国师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
鱼阙瞥一眼周身环顾的乌衣侍者,抿了一口茶,说:“是吗,不如换一处详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