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落地回到北山曦涫三人身边, 花妖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一切有惊无险，似乎太过顺利。
可东方既白没有时间多想，带着三人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对, 还有另一个玄翎存在。”她说。
北山曦涫握了握拳。
跟着感应，她们又回到了那座宫殿。
宫殿中央有一个露天池子, 里面铺满鸢尾花, 一个面容极美但一脸阴郁之色的男子泡在池子里。
东方既白认得出来他就是李小献。
池子边站着一个蒙面男子, 北山曦涫向她传音：“我没感觉错的话, 他就是上次那个蒙面人。”
那边的李小献缓缓开口：“怎么, 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蒙面男子声线很低，听不出情绪，仿佛行尸走肉。
一听到这声音，北山曦涫拳头握得更紧：“小拜福！”
“冷静下来，别暴露了。”东方既白传音提醒她。
李小献冷笑一声：“我知道，你现在心如死灰，既无法逃脱，又不想替我办事，残害同类。可你当初在危机时刻将同伴推向我，导致他被我夺舍，你自己也身陷乂族，突然良心发现了？现在知道后悔了？”
蒙面的小拜福无言以对，愧疚地垂首。
“好了，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扰我修行。要么去将北山乙给我抓来，要么继续给我抓美貌男子，直到我找到合适的躯壳为止。”
李小献脸上开始腐烂，惊慌地沉入池底，再次浮起来时才恢复了。
东方既白一路跟着小拜福，来到隐蔽的地方时，北山曦涫扑过去按住他，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为什么要那么做？”北山曦涫质问道。
看清楚身上的人，小拜福神情复杂，最后只剩无奈和愧疚：“对不起，二少主，我对不起你，我没脸见你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迎着她的目光，只能说：“我无言以对，我已经罪孽深重了！二少主，求你杀了我吧，让我的生命了结在你手中，是我最后的期望了。”
北山曦涫揪着他的领子，扇了他一巴掌。
“清醒了没有？”
小拜福还在发愣。
“为了找你，我马不停蹄地寻找你的去向，时常在你死和活的念头中徘徊，表兄也从此病弱。我几次差点丧命，还有我的朋友，如今已牵扯许多，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带过的。我们为了你孤身入敌营，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他嗫嚅一阵，终是痛哭出来：“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别对不起了，你说啊！”
他强行憋住眼泪，说：“那时候我和表公子一同出门，被李小献盯上……就是我们的主子，乂族的头领。我……危急关头我情急之下推开表公子，害得他被李小献附身，而我，也罪有应得，落入乂族被迫卖命。”
“卖什么命？李小献让你们给他找到合适的躯体，就是因为他会腐烂，只能夺舍别人？”东方既白适时问。
小拜福此时已抬不起头，只是点点头回应一声“是”。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我们从来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何不亲自来问我呢？”
带着笑意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李小献凭空出现，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纱外衫，香肩半露。
众人警觉备战，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东方既白，脸上浮现红云。
“那日的美妙我可还记着呢，虽已不在那躯壳中，我的身子却记住了那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享受……你说是不是，白姐姐？”
说得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似的。
东方既白沉默片刻，表面很是淡定：“所以你是什么东西？”
“现在可不能告诉你，白姐姐好凉薄的负心人，我的示弱不会让你心疼，只会给你杀了我的机会。”李小献道，扫视一圈，“白姐姐，我可想你了，留下我陪我吧。”
“为什么不是你跟我走？”她假意松口。
“听起来很令人心动的选择，可是我知道白姐姐不是真心的，我也不想离开。”李小献摸了摸头发，“我已经决定好了，若你肯留下来和我相伴一生，我愿意放走你的同伴，并且答应你从今往后不再作恶。这可是我天大的让步，白姐姐可要仔细考虑。”
听起来是很有诱惑性，可是谁能保证？要是换做东方殷他们承诺她就信了一半，可惜她见识过李小献的本事和手段，再者说，她也不是那种轻易屈服于人的性子，还是向男子屈服。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打算先和他迂回一下，嘴上同意道：“好，我可以考虑考虑，先留下来，给你一个考察期，若你一直安分，我就陪着你。”
东方殷信以为真，又哭了：“阿姐！不要……小殷宁可死在你面前也不要你牺牲自己保护我……”
石雨浓也道：“少城主不必如此，和少城主一起，我死而无憾，万不能要你牺牲自己。”
北山曦涫正要开口一起劝，被东方既白打断：“好了都别说了，我自有打算，你们速速离去吧，听我的。”
然后向北山曦涫打眼色，她一知半解，只能暂时听从：“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