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某个摩擦声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不是行李箱相互碰撞的清脆声，不是机械零部件的晃动，而是像蛇一样的什么东西擦过粗糙表面的声音。
她几乎下意识就想召唤冰轮，但一来不想这么快透露底牌，二来她确实没有捕捉到后续的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等待了足足一分钟以后，林玖深深吐出一口气，“没事了。”
杜策拧着眉，“这里可能也不太安全，我们尽量速战速决？”
“好，”林玖这次加快速度，遇到有疑问的地方直接翻出手机来拍照或视频记录，也免得在这又冷又吵的地方待太久。
杜策也是有样学样，拍了三四个可疑的行李箱，单独摆放到了一侧。
“走吧，”林玖小步跑到楼梯旁，快速向上攀爬。
杜策紧随其后，回到机舱第一时间将行李舱的舱门重重扣上。这舱门重量不小，而且是封闭式的，如果真有什么东西，恐怕也爬不上来。
徐可可正守在行李舱门口，见状忙上前，“怎么样？”
林玖一手将毛毯取下来，一手拿着那本《恶魔传说》，“行李舱恐怕有东西。”
徐可可瞪大双眼，“那东西在下面？”
林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下面的引擎声太大，我也不确定。但宁可信其有吧，尽量别打开行李舱门。如果要下去，最好结伴而行，而且一定要做好防备。”
“我会和于朗、方以智说的，”方以智郑重应下，“那你手上这书？”
林玖：“得重新找姚清聊聊了，她有点不对劲。”
第80章
三人重新回到公务舱的时候,姚清正合上眼躺靠在舒适柔软的沙发座上。
她脸色依然苍白，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沾湿以后贴在脸颊，嘴唇上被咬出一道道牙印，渗出些许血色。
为了不吵到其他乘客,方以智拉了道帘子将她与公务舱其他人隔开,然后站在帘子旁，静静守着她。
林玖回到以后,将手中的《恶魔传说》递给方以智,什么话也没说。
方以智却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这是姚清行李箱里的？”
见她点头,方以智没有一秒犹豫，直接上前一步按住了姚清的肩膀,“喂，醒醒！”
姚清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之中，眼皮快速抖动，牙齿微微发颤,嘴里虚弱又惊惧的念着，“救,救救我,我没有......”
方以智并没有多少耐心，眼下距离副本开始已经过去接近一个小时了,每一分钟对他们都很重要。更何况，姚清对他而言只是个NPC，连真正的人类都说不上。
这样想着，他直接用上了两份力道扣住她肩膀开始晃动,“醒醒！”
姚清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就想尖叫,但第一时间被方以智捂住了口，等认清眼前众人并冷静下来以后，才被松开。
“说说，这是什么？”林玖举着《恶魔传说》。
姚清脸色白的像一张纸，眼神闪烁，“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爱好，真的。我一开始没说，只是担心你们怀疑我。”
林玖倒也不认为姚清就是幕后主使，但该有的讯问依然要有，“你之前说你去C国旅游，是撒谎了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姚清垂下眼，老实道，“我确实是去旅游，但却是想去了解一下那边的民俗传说。我，我是个小说家，只是为了写小说收集素材而已。”
“什么民俗传说？”
“就，就是《恶魔传说》里的一些恶魔，我听说C国有些偏远的村庄会信仰恶魔，甚至会给他们立碑。”
“嗤——”方以智不免觉得搞笑，“他们信仰恶魔做什么？恶魔能满足他们心愿？”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惧怕，所以才信仰？”她舔了舔唇上裂开的伤口，“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理解。”
“然后呢，”林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47K那男人的死法，和这本书里某个恶魔杀人的场景很像？”
她突然意识到，姚清当时发现死者的时候，第一句喊的是“救救我，他没反应了。”
一般人如果发现身边有人突然死了，他喊得应该是“死人了”。因为大家潜意识里认为，这个人的死是特例，和自己没关系。
但姚清喊得“救救我”，说明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个男人死了之后，她自己也不安全，所以需要拯救。
她确实可能不是凶手，但知道凶手大概可能是什么。
方以智和杜策都是一惊，没想到线索来的这么快。
“快，”方以智将书打开扔到姚清怀里，“哪一个恶魔，你指出来。”
姚清捏着书页，手指都开始颤抖，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他们，“我，如果，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
方以智差点就想发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讨价还价，“你他妈能不能干脆点？”
杜策立即拉住方以智的手臂，示意他声音压低一些。
方以智无奈翻了个白眼，重重吐出一口气，“我可不会答应保护她。”
姚清咬着牙握拳，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勒入肉中。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眼神开始有些涣散，甚至带着点魔怔的意味，“它，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