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拍打肩头，雪花落下混入干涸的泥泞中消失不见。
倏然动作一滞，她这才发现大厅的角落里堆坐着一群幸存者，深度凹陷的双眼了无生机地无声望着她。
空气里安静的只剩下被风吹响塑料膜发出的咔嚓声，和人群里不时忍着痛感、压抑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而她站在门口与他们相视。
大厅中央有一个燃烧通火的火炉，努力散发热度温暖空旷的房间。
在这种寂静中，干柴噼里啪啦的声响带着一丝虚幻的缥缈感。
“夏老板，褚将军说您来了直接上三楼就行。”
夏言猛地清醒，收回目光点点头，顺着记忆中楼梯的位置走去。
谁料台阶上也坐满了人，不，应该说倒着更合适。
“麻烦大家让一条路，让我们上去。”工作人员说。
还有些力气的收了收腿，更多人则是闭着眼蜷缩着虚弱的呼吸。
工作人员没办法，只好走上去帮着腾开小小的位置。
越往上走幸存者的状态越是不妙，脸色发暗、发白，更有甚者揪开领子喊热，一旁的“医护”人员则死死揪着，告诉他那都是幻觉。
“夏老板，褚将军正在里面等您。”
转过拐角，工作人员把她带到一间医生办公室门前停下。
办公室的门大敞着，她看到里面乱中有序的情景——
十多个被冻昏迷的幸存者躺在行军床上，医生挨个检查心跳呼吸，褚万夫几人迅速脱下伤者潮湿冰冷的衣服，用干毛巾擦完躯干换上干燥的衣物，两个士兵抬着头脚送到走廊，紧接着又搬进来另一个昏迷的人。
第228章 发、发、发
“褚将军，我在这。”
褚万夫抬头，招手叫来一人接替他的工作，接着拍了拍医生的肩膀，示意跟他出去一趟。
医生摘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单手捶着腰跟在后面。
褚万夫经过时对她说：“我们去对面说。”
他拧开门把手，示意两人进去。
里面有一张办公桌，旁边坐着两个工作人员拿着笔纸，见他们进来愈加匆忙地整理数据。
褚万夫问：“物资统计好了吗？”
“马上就好！”
褚万夫从中抽出一张白纸递给医生，让他把需要的东西写上去就回去忙自己的。
夏言抽出椅子坐在炉子附近，伸出双手在上方取暖。
炉盖的缝隙透出明亮的红光，映在地上是清晰的弧线。
既然对面在准备，她也不会追上去问，耐心等着就行。
实则她也借着烤火的动作在商城里翻找能用的上的物品，预先加入购物车，一会儿按需购买。
没等十几秒，褚万夫就拿到微皱的物资单，他递给夏言一份。
“目前需要的物资都在上面，你看下能提供多少。”
上面写的十分详细，从棉衣棉裤到劳保鞋帽，还有火柴、白糖、热水袋和毛巾，甚至上面还写了压缩饼干和能量棒。
看到这里夏言忍不住瞅了眼褚万夫，很怀疑是不是他故意这么要求的。
褚万夫平淡对视着又把医生写好的纸递了过去。
“这是药品单。”
夏言接手一看，顿时无语到离谱。
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怎么会有人写字是一笔画完一长串相似的圈儿？
不信邪的她靠近火光，努力分辨写的是啥字，看了半天除了葡萄糖三个字剩下的都不认识。
她把纸还回褚万夫，请他给自己读一下。
褚万夫一脸轻松地接过准备开口，随即愣住。
夏言托腮微笑。
看吧看吧，你也不认识。
见他张口要叫人过来，她说：“不用叫，我手里没药，包括压缩饼干和能量棒，我手里都没有存货。”
她继续微讽道：“就连你这都没有药，我又能从哪拿呢。”
场面有些严峻的尴尬。
办公桌后的两名工作人员竭力降低存在感，下笔的手轻了又轻。
褚万夫将纸放在桌面，修长手指撑在上面，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的确，连我都没有，找你又有什么用。原谅我病急乱投医。”
“不会，理解。”
夏言一眼不眨的与之对视，坦然不藏私的态度主打的就是一真诚。
其实她说的是真的，商城里没有药品这个分类，应该是系统禁止她插手过多故意限制。
对此夏言只想说一句，系统你想太多了，不过她很爱。
而不提供能量棒和压缩饼干则是她意思的表明。很明显，这群幸存者更需要的是饭，而那两样物品在战时更实用，夏言自然拒绝。
不仅这样，她还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很少遇到有人明晃晃对他表达不屑，褚万夫心中一梗。
顿了顿才说：“药品我来想办法，物资——”
“如果只是单子上的数量，我能提供，但是价格方面没有优惠。”
“...好，单价报给我，让财务算下一共多少积分。”
夏言接过笔在数量后面标好每个种类的价格，交由她们计算。
趁这个间隔，褚万夫安排人准备开水和碗，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兜晶核出来往积分卡里充值，她则在商城里加购物资，只等积分到账就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