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确是出师不利。
宣传小队兴致昂昂，没想到当头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在那待过一段时间后，夏言觉得自己浑身也潮得要长蘑菇，必须得晒晒太阳。
她起身走到店外，刺眼的阳光径直照射，但这是喜人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晒过太阳了，能行走在阳光下的感觉还真舒服，心情顿时开阔，仿佛受到亮光的洗涤，刚才那一点不痛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抬眼四望，才发现基地里没几个人，包括新入基地的幸存者都不见了，她也没看到任何施工中的建筑——自打基地人数暴涨后，褚万夫每天都忙着建楼、扩大地盘和收集物资。
平日里总能听到出入宾馆打水的人聊天，和远处库次库次刨木板的声音，今天什么声都没了，包括玩闹的小孩都不见了。
夏言走到靠着门板打盹的大婶身边，轻声询问人都去哪了。
“哦，人都重建厂区了，中午能回来吃饭，老板你找谁啊？我帮你跑腿叫人。”大婶十分热情地拍打屁股上的灰，炯炯目光只等她的答案了。
夏言婉拒。
“那行，有事你开口，正好我这闲的没事做，就当溜腿运动了！”
她看看大婶脚边堆满的待切片的果子，笑着点头，表示以后再说。
晒好太阳后，她重新叫上宣传小队，通过传送门赶到下一个地址，许是万事开头难，之后轻轻松，重新制定计划的小队这次开展的十分顺利。
夏言取出小板凳，边喝凉茶边看打了鸡血的小队招募幸存者。
传送门一直开着，只要有人愿意加入，当场就能穿行，门的对面留有一名队友负责安排后续事项。
宣传自然是不能在人家基地里搞，那不是啪啪打基地长的脸吗？
所以宣传点摆在基地门口，这样就没人能管得着了。
基地长刚拿了夏言的物资，揽着吃食双眼锃亮，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就听说他们摆上了摊子，又惊又怒，可转眼想到什么，要求手下主动配合对方的宣传工作。
夏言望着从基地门口颤颤巍巍走出来的底层人民，怎么会不明白这是基地长的意思。
啧，老乌贼，黑得很。
宣传小队按照领导意思，通通照单全收。
要是他们也嫌弃老弱病残，这些人可就真没有活路了。
送到其中几个订单的时候，加入基地的人数忽然暴增，原因是因为该基地外围生存着很多前来投奔、但基地容纳不了那么多人的幸存者。
对于他们来说，重回原处就是等死，而要赶到下一个基地中间的路途又很远，需要横跨几个城市，实在危险，倒不如生活在基地外，能挨一天是一天。
“你们都是好心人，我真是感激涕零，实在是我这里容人数量有限，吃食缺乏，正头疼你们就出现了，果然头顶祥云，上天垂怜！”
基地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抓着宣传小队队长的手，哭到深处严重鼻塞，大拇指食指左右捏住鼻腔，用力一擤，随手甩开，接着单脚翘起，用鞋底擦拭完手指，又紧攥住了他的手。
小队长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夏言啧了一声扭头呲牙。
好在抓的不是自己的手，不然直接剁掉不要了。
基地门前。
基地长：“我就送到这里，剩下的路必须由你们亲自走，前方是一条光明之路，就看你们敢不敢闯，豺狼虎豹打不倒的，才是坚硬的力量！你们有没有信心？！”
夏言：...
宣传小队：...
“咳咳，开门吧。”
吱嘎嘎嘎嘎。
夏言等人迫于赶快脱离尴尬场面，头都不抬地走出门外。
吱嘎——哐当！
门锁了。
关得这么快？
这时，一道道酸臭异味和着脚步声逼近——
“他们刚从里面出来！手里应该有吃的！”
“大姐，求求你，给我口吃食吧！”
“有水没？给我喝一口也中。”
“城门到底啥时候开？基地长说了没？我们已经等不下去了。”
“饿啊！饿啊！”
宣传小队看着乌泱泱扑上来的人群，心尖都在颤，脚下一转，急忙把夏言包裹在中心位置，避免这些人抓到她。
刹那间人们就近到眼前，一双双手死死抓着他们的衣服，饿到凸起的眼睛无神又茫然地在他们身上巡视，干裂的嘴唇更是在张合间撕开长口，露出里面的嫩肉。
“你们别挤！听我说几句话！”
“安静点！安静！！”
宣传小队高喝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念经般重复的嘈杂声中，衣服上的兜更是被无数双手掏过。
某个队友随手揣起的一块糖被人掏出后，仿佛往滚油里丢了枚水炸弹，场面顿时无法控制。
“是糖！是糖！！”
“给我！快给我！”
“吐出来！”
“咔嚓——咔，嚓嚓。”
“求求你，给我吃一小块，就一小块。”
“不许咽！”
人形漩涡眨眼间成型，被人潮挤来挤去的小队拼命扎稳脚跟，口中还在不停怒吼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