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什么不知?”楚鹤语音幽冷。
楚翊攥了攥拳头, 撩开袍子跪了下去, “父皇明鉴,儿臣是由父皇亲自教养长大, 为人父皇应当清楚,儿臣断不会做出与他国人勾结之事。”
楚鹤半眯的眸子带着审视, 不说话, 就只是看着跪在下面的楚翊,大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 才听见楚鹤轻笑出声, 声音也柔和下来:“父皇自是信你的。”
“不过, 朕还有一事想问问你。”不等楚翊放松下来, 楚鹤又道。
“父皇请说。”
“你可知南都郡主还活着。”
闻言, 楚翊不可置信抬眸,惊道:“南都郡主还活着?”
他的震惊并非是演的, 而是真的震惊, 震惊楚鹤竟然知道了。
楚鹤一直看着楚翊, 看他神情不似作假又皱起眉头,昨夜他收到一封匿名书信, 信上所写, 他的好嫡子, 不仅与梁帝勾结要将他拉下皇位, 还秘密会见南都军将领,企图将南都军攥在手里,更是派大批大手去杀还活着的苏渝嫣。
身为帝王,本就疑心深重,虽没有证据也不知给他传信的是何人,他还是信了几分,特别是有关南都军,他便特别敏感,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被人捧得很高的南都军。
在楚翊这里问不出什么,只好让人私下去查了。
楚鹤疲惫的摆了摆手,“罢了,此事就由你接手吧。”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嗯。”顿了顿,楚鹤又接着道:“你再去查一查南都郡主的踪迹。”
有些事不会空穴来风,楚鹤已然是真的信了苏渝嫣还活着。
*
楚翊走出紫宸殿时,大雨已经停了,天黑沉沉的,冷风飕飕。
他站在风口,脑中回想着今日的楚鹤,奇怪得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冲他来,并且都是真的,可他却没有发生怒只是问。
只能说明他知道了些东西,却没有证据证明。
楚翊脸色沉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办的每一件事都是小心谨慎,是知道绝不会查到他身上才去做的,如今楚鹤知道,怕是身边人出了内鬼。
抬脚准备回府,却想起今日云贵妃约他假山一见,楚翊皱眉,他现在最想的便是揪出内鬼,否则早晚会出事,可一阵一阵的冷风吹打在他身上,冷的刺骨,若云贵妃一直等在假山那,怕是更冷。
楚翊咬了咬牙,还是避开人朝假山去了。
今夜没有月亮,后花园不如往日那般明亮,楚翊也只能凭借记忆缓缓走着,走到附近,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进了假山。
“贵妃有事就说,孤还有急事要出宫。”楚翊瞧见了靠着假山的云贵妃,声音冷漠疏离。
云贵妃听他的声音,抬眸看他却是看不清,苦涩扯了扯唇角,不用猜,便知道他眉眼怕是更加冷沉。
“楚鹤在查你,你自己小心。”云贵妃声音有种似有似无的脆弱,“你我之事怕是被人知道了,前些日子我收到一封威胁书信,我试探过,不是楚鹤。”
楚翊心中一震,喉咙就像是被人扼住一般,无措之感涌上心头,他只觉无形之中像是被一只大手笼罩又像是被推上前。
“书信呢?”
“没敢留,烧毁了。”
“我知道了。”楚翊闭了闭眼,哑声道:“你自己也多注意。”
再睁眼,眸中只剩肃杀冷意,“日后别约我单独相见,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云贵妃手指轻颤,失落绝望令她失去理智,伸手搂住楚翊脖颈,踮脚稳住他冰凉唇瓣,不管不顾又疯狂。
楚翊瞳孔一颤,猛地推开她,将人死死压在假山上,低斥道:“你疯了?”
“你碰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疯了?”云贵妃紧紧咬着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楚翊眸子涌上嘲讽笑意,“当时看你挺享受,怎么如今一副像是被强迫的?”
云贵妃脸一阵红一阵白,愣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见状,楚翊手心收紧,嘲讽的神色渐渐收起,抿了抿唇准备再开口,却听见她说:“我不想做云贵妃了,你救救我吧。”
楚翊愣了瞬,低笑出声。
“后宫嫔妃谁有你得圣宠?膝下还有两个皇子,你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这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啊。”
“那你会让霁儿登上皇位吗?”云贵妃不答反问。
“再者,六年前你就应当知晓,楚鹤只是在拿我当幌子,哪有什么荣宠十余年,只不过是用来遮掩他偷会贺婉的,近年来更是,只把我当做玩物。”
云贵妃知道贺婉存在还是因为觉得楚鹤奇怪,那时候楚鹤夜夜宿在她的寝宫,真是羡煞各宫妃嫔,可旁人却不知,她每每后半夜醒来旁边位置总是空空如也。
一开始,本就不喜楚鹤的她也不在意,只以为他是有奏折要批奏又或是精力旺盛去了谁的宫中,渐渐的,她才察觉出不同寻常来。
一夜,她假装沉睡,楚鹤起身出了殿外时,她便偷偷跟了上去,这才发现了藏在玉清宫的安伯候夫人贺婉,她看着楚鹤肆意在她身上放纵□□,心中直犯恶心。
她没有好运气,被楚鹤看到了,但楚鹤并没有杀了她,只是此后二人之间,楚鹤也用不着演戏,每每来了她宫中后便借她手遮掩直奔玉清宫。
后来,她又知晓了楚衍其实是贺婉之子,虽震惊却也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