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猜的不错, 当时楚霁就躲在暗处观察。
闻言, 楚霁挑了挑眉, 似是觉得有趣:“既是知道, 还敢与我一同坐在这?不怕死?”
“还是。”顿了顿, 他上下打量苏渝嫣,面色冷却没有弱, 一瞬间, 都明白了, “你在等我。”
“二殿下说的哪里的话,你我之间不一直都是你想见过我吗?”苏渝嫣淡淡笑道。
雅间内沉默一瞬, 才响起楚霁阴沉的声音, 他也不在隐瞒目的, “东西呢。”
“二殿下, 我们或许可以做一场交易。”苏渝嫣不答,只道。
“交易?”楚霁饶有兴趣。
“殿下想要的东西对我来说无用,而我要做之事也对殿下起不到威胁,何不如各退一步?”
闻言,楚霁却是低低笑出声,不禁叹道:“听下面人之人禀报种种,我还怀疑过,现在这样看着你,倒真的是觉得你不似从前了。”
“果然啊,面对那样的事,总会一夜之间长大的。”
苏渝嫣看着楚霁那眸中闪过的丝丝同情,有些愣神却并未在意,只扯了扯唇笑道:“我还是我。”
楚霁也笑,转而偏了偏眸,似是好奇:“你想拿什么跟我谈交易?”
“或者说,你还有什么?”
言语之间全是大权在握的得意,如今楚鹤昏迷,楚翊被他囚禁,南都军亦是被他的人困住,整个京中已经落在他手中,望着还试图与他谈判的苏渝嫣,他笑意嘲讽,即便还有楚衍,他仍旧不惧,区区一个楚衍罢了,他沉浮多年,岂会怕。
“陛下。”苏渝嫣平静道。
她声音毫无波澜,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陛下?”楚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楚鹤如今的真实状况早已被他封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眼下只觉苏渝嫣蠢,竟是想拿楚鹤和他谈交易,简直愚蠢的可怜。
亏他刚才还觉得她似乎聪明不少。
楚霁摇头轻叹,愚蠢就是愚蠢,哪能一招变聪明的,倒是他看走眼了。
苏渝嫣道:“陛下已经昏迷数日却是不见醒来,就连请进宫的那位医圣都无法,听说若是在醒不来,恐会……”她话没有说完,可楚霁却是知道的。
楚鹤若在醒不来,就会这样驾崩。
楚霁得知此消息时,第一时间就控制了楚翊,并给其定罪,以防万一,楚鹤身边的陈公公不止武功高强还只忠心楚鹤。紫宸殿更是有大批高手守着,他每次进去,陈公公都杵在旁边,他想做什么都是做不了,是以,他试探着收买了医圣。
若楚鹤就此死去,太子无德朝中再无人信服,而他母妃是贵妃,又排老二,虽没有楚衍那般有战功,可怎么说,还是有些兵的,朝中亦是有一半明面背地都是他的人,那高位,非他莫属。
医圣那边也安排好一切,不出两日,楚鹤就会驾崩,他登位,等拿到苏渝嫣手中东西就立马歼灭谋反的南都军,朝中定欢呼他明君,待站稳脚跟,他在一步一步的徐徐图之做他一直想做之事,到时,就算倾全国之力谁又敢阻拦。
“你是如何知晓的?”楚霁心下一紧,紧紧盯着苏渝嫣,等她下文。
等了许久也不见苏渝嫣开口,楚霁眉头皱的更紧,猜测道:“皇宫里有你的人?”
“殿下不是都猜到了吗。”苏渝嫣冷冷勾唇,喉咙淡淡吐出两个字:“医圣。”
敢用楚鹤做交易,是有一定能力保楚鹤能否清醒,能做到这样的除了宫中那位医圣再无旁人。
“医圣,殿下可好奇她真实身份?”
楚霁身侧拳头收紧,莫非那医圣是冒充的?其实是苏渝嫣的人。
“并非冒充,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医圣。”苏渝嫣看懂楚霁神情,轻抿一口茶,低笑道:“只是无人知,她其实是我南都军将领徐将军的嫡长女徐筝。”
楚霁瞳孔一震,像是不可置信。
“殿下可知,我为何明知京中局势我不能离去,我还是敢只身回南都。”
苏渝嫣眉眼微扬,许久未见的傲气又出现在脸上,让楚霁有一瞬间的恍惚。
回过神来,只需看苏渝嫣的眸中神色,他便知为何了。
楚霁脑中忽而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话。
南都军上下一条心,无论在哪,即便被困,主帅不死,他们仍旧朝前,不乱阵脚,静待主帅归,即便主帅身死,也要在死前完成主帅之命,不可辜负,方能有颜再见主帅。
这句话曾扬名列国,不知多少人敬畏南都军,可落在楚国朝臣耳中,只觉南都军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只听主帅言,他记得,这似乎是楚鹤第一次对苏尧起了杀心。
如今在看苏渝嫣,楚霁眼底亦是迸射出杀气,苏尧死了,南都军的主帅便是苏渝嫣,即便她身在它方,留在京中的每一个南都军都只会朝前,做自己要做之事。
“南都郡主当真好算计。”楚霁说的咬牙切齿。
“比起殿下,我这不算什么。”苏渝嫣若有似无的扫过楚霁手腕处,语声忽而变得又轻又冷:“只是不知我该称呼殿下为二皇子呢还是蜀国某皇子?”
自知道楚霁并非楚霁时她就一直怀疑楚霁的身份,直到昨夜看到那个杀手腕间的青龙图腾,她才猛然想起她幼时看到的一本史书上记载,蜀国曾被人下了诅咒,只要是蜀国之人,从出生起身上就会有一条青龙图腾,大多都在腕间,有的会在脸上或是身体,极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