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材纤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尽显妖娆,声音更是妩媚动人。
“敢打趣我,真是大胆。”
正给女子墨发上插好簪子的丫鬟灵秀捂嘴笑道:“这可不是打趣,阿菱姐姐若不信便等着看吧。”
她话落,似感觉身后有人,回头望去,笑得更欢了,“阿菱姐姐看。”
女子轻轻侧头。
端着盒子的丫鬟忙上前一步,脆声道:“姑娘,这是户部尚书转交王妈妈的,说是给姑娘的生辰礼。”
灵秀闻言,笑得更欢了:“今日这屋内怕是要堆满了,奴婢听说二皇子也来了。”
“不止呢,”那丫鬟直起身,眉眼都是笑意,“楼下来了好多官员和贵族公子哥,都说是来恭贺阿菱姑娘生辰的。”
“看奴婢说的什么,阿菱姐姐还不信奴婢。”灵秀扬着眉,一脸得意。
女子只笑不语,抬眸看着黄镜中的自己,五官精致而美丽,上了胭脂,眉间一朵红色珠花妖艳,眼尾轻佻,尽显媚意,红色唇瓣如血,诱人心玄。
墨发被挽起,两边簪着两支流苏簪,随着肢体动作轻轻摇曳,优雅又不失贵气。
她随手打开那锦盒。
一支玫瑰簪子躺在里面,全体通红,耀眼的很,只看那雕功就知道下了不少功夫,三个丫鬟一辈子见过的好东西少之又少,如今见这,纷纷惊呼出声。
“这户部尚书当真大方,奴婢记得前日才送了一大盒白里透亮的珍珠,今日又是这气派,当真是将阿菱姐姐放在心里了。”
灵秀眨了眨眼睛,接着道:“这户部尚书年方二十六,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还未娶妻,阿菱姐姐不如跟了他?”
这话若不是跟了她很久的人绝不敢说。
站在另一边的素荫蹙了蹙眉,瞪了灵秀一眼,“没大没小的,姑娘的事也轮得到你做主了?”
灵秀讪讪笑笑,忙闭了嘴。
女子嘴角笑意浓烈,温声道:“无事。”
余光瞥见屏风后的身影,她关上盒子,轻轻又描了描眉,才道:“你们先出去吧,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景。”
“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别再发生争斗之事。”
三个丫鬟齐齐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她缓缓站起身,走至窗边,看向热闹繁华的街道,最终还是将目光又定在那墙红瓦绿,尽显威严的皇宫。
这次,心中倒是平静得很。
收了目光,她才看向屏风之后的暗卫,脸上再无刚才的笑容,冷淡的仿佛刚才温柔妩媚的的并不是她。
“如何了。”
“此事怕是与楚鹤和楚霁都脱不了干系,他们的人曾都找过那名女子。”
暗卫说话时,全然没有对当朝皇帝的敬重,更是大胆的直呼其名。
“那女子的身份可查清楚了?”
“属下无能,并未查到。”
“先下去吧,别让人发现你的行踪。”
抬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见屏风后还是站着一人,她皱了皱眉,“还有事?”
等了许久,也不见暗卫回答,她眉头蹙得更深,准备开口,藏在屏风之后的暗卫便缓缓走了出来,当看清对方容貌时,她愣了,那颗早已烂掉死了的心似乎又突然动了动,有了痛感。
“郡主。”暗卫跪下,声音沙哑颤抖。
“六年不见,郡主受委屈了,是谦华无能。”
苏渝嫣死死攥着茶杯,一双眸子通红,她别过眼,让晚风将眸中雾气吹干,忍着声音里的颤意。
“哪有什么郡主。”
这种地方怎会有什么尊贵的郡主,只有阿菱,被那些妇人少女称作不要脸的下贱货色的阿菱。
谦华心疼的看着面前明显瘦了不少的苏渝嫣,如若不是从暗卫那里得知,他怕是这辈子都认不出面前的人竟是他们南都曾经最是骄傲,万分骄傲的小郡主。
面容不是六年前的那副模样。
神情更不是。
眸子深深,没了亮光。
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啊,如果早知,他那日定不会离开她半步,他定会好好护着她,怎么可能让她为了复仇进入这种地方。
可若他六年前不只身引开追兵,苏渝嫣又怎么存活于世,他有负苏尧所托,并未护着她平安去到南疆,如今,还让她沦落至此,他该死。
“谦华对不住郡主。”谦华重重磕了一个头,堂堂七尺男儿,眼泪竟是流了一脸。
“你有何错。”苏渝嫣还是没忍住,一出声就是哭腔,她其实已经许久未落泪了,看着曾经为了救她只身引开军队的谦华,他明知去了就是一死还是毅然而然的去了,只为保她活命,她泪水决堤。
还有初夏。
想到初夏,她更是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那年,看着护着她的暗卫从几十变为个位数,她内心绝望无助,多次想自己站出去以死护下其余人,可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赴死,她却无能为力。
“这些年你去了何处?”
“属下受了重伤落入悬崖。”谦华擦了擦泪水,“幸得好心人相救才活了下来,三年前从悬崖里出来后便一直寻找郡主,直到几日前听闻京中消息,属下便试着联系从前暗卫,不想真联系上了。”
当从暗卫口中得知苏渝嫣这几年怎么过的又怎么决定入这雁华楼,他愧疚又心疼,今日才敢来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