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孙家兄妹、云橘云奕和裴星沉。
云奕抱着橘猫，安静地关上门。
看见孙清清身上伤口的那一刻，云奕便明白了自家姐姐前来的理由。
云橘蹲下身子，和孙清清对视，神情温和：“清清，你的白貂叫做什么名字？”
她打算先和小女孩拉进下关系。
孙清清的声音又萌又软：“它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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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很直白的名字。
云橘点点头：“清清，小白出现在你身边有多久了？”
她用的是“出现”这个词。
房间里却没有人表现出惊讶。
清清想了想，回答：“……三个月。”
回答完这个问题，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似乎有些不太想再说话。
云橘主动开口问：“清清，让我来猜一猜，小白是突然出现的，而且一出现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它不会饿，也不需要吃东西，对不对？”
孙清清眨眨眼，极快地瞥了一眼云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云橘能理解这种感觉。
哪怕是没长大的小姑娘，也能敏锐地察觉到——白貂的出现，绝对不是正常的。
当年橘猫出现在云橘身边的时候，除了最亲最信任的父母，云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橘猫的来历。
她的声音更加温和：“清清，小白就好像另一个你，是吗？你可以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小白身上，通过它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对不对？”
孙清清颤了颤，依然没有回答。
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见她不肯开口，旁边的孙宇航有些急了：“妹妹，云橘姐姐是个好人，你可以相信她的——”
云橘伸手拉了拉孙宇航的衣服，示意他不用着急。
橘猫从云奕怀中跳下，小步跑到云橘面前。
它抬头看向孙清清，轻轻“喵”了一声。
云橘摸了摸橘猫的头，转头对孙清清说：“清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兽灵，它的名字叫云灵。”
孙清清终于开了口。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疑惑：“兽灵……？”
云橘伸直手臂，橘猫动作敏捷地跳上她的肩头，对着孙清清摇尾巴。
“对，我的橘猫，你的白貂，都是兽灵。”
云橘解释着，“兽灵其实是我们的精神体化形，是另一个我们。”
孙清清仔细看着橘猫。
床头柜上的白貂小白也挺直身体，用同样认真的神情打量橘猫。
和云橘的自然放松不同，孙清清的神情紧绷。
过了几秒，她才低低开口：“云橘姐姐，兽灵……是不是很可怕的东西？”
小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微得快要听不见。
她整个人有种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脆弱感觉。
没等云橘回答，孙宇航先急了：“妹妹！哥都跟你说过好几次，小白和妈妈的病没有关系！你不是被诅咒的！”
孙清清再次低下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显然没听进去孙宇航的话，喃喃低语。
“小白刚出现不到一个月，妈妈就开始生病。爸爸那边也连续遇到了好几次意外，差点丢掉工作。它就是个灾星，不……是我，我就是个灾星。”
小女孩的语气固执。
云橘的神情严肃了一些。
“清清，你和小白的伤——是你自己弄的，对不对？”
孙清清微微一颤，别过头没有回答。
孙宇航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件事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他不敢跟任何人说，只能苦苦藏着。
如今被云橘看出真相，少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
他擦着眼泪，大声控诉：“就是清清弄的！那天妈妈咳了血，我吓坏了，急忙出门去请医生。好不容易请回来医生，暂时稳住妈妈的病情。我想要来二楼告诉清清这个好消息，却看到她拿着一把刀，往小白身上砍！
“小白不闪不躲，前腿中了一刀，立刻淌了好多血，我吓坏了，正想上去拦着清清，清清却自己倒下了……她的肩膀上也出现了一条血口，鲜血立刻就浸湿了衣服……”
想起当时的情形，孙宇航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双手发抖。
那一天，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血。
“如果不是医生恰好还没走，给清清做了紧急止血包扎，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孙清清语气微冷地打断他的话：“你就不该救我。我是个灾星，只有我死了，妈妈的病才会好。”
她是个固执的小姑娘，哪怕哥哥已经哭成这样，她都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
孙宇航说不过她，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你可是我的妹妹，我不能让你死！”
孙清清抬头看他：“哥！你到底懂不懂，只有我死，你们才不会出事！你现在保护我，等你也出事的时候，一切就来不及了！”
云奕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十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