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叶舟告诉她，搞金融的以前下班常玩儿，许箐箐确实担心过，她担心江过。
可她连微表情都没有，包里掏出小零食，万圣节巧克力，正取出来要分给叶舟。
这故意回避的眉眼传递，明明白白：叶舟在告诉江过，别把蓝景航打伤了！
江过从上了技校就玩这个，具体说不是轻松解压玩，是拿命在玩。
不打黑拳之后，他三年前还去参加过比赛，拿回来的奖牌顺手就扔，被四胖悄悄捡起来，放在酒吧垫矮一截的桌子腿用。
江过拿着拳击垫示意蓝景航出拳。
毕竟是年少时跟着名师学过的蓝少，出拳的动作很标准。
切磋了十几分钟，两个人脸上都开始冒汗。
都是男人，运动出汗之后，荷尔蒙作用，会促使跃跃欲试的激情引发起比一局的欲、望。
“试着切磋一场？”还是蓝景航主动提议。
“嗯。”江过跳下拳击台，放下拳击垫，走过去换拳击套。
叶舟趁这会儿过去笑盈盈给蓝景航递水。
不远处的江过深邃眉眼收敛，抬起T恤擦了把汗，马甲块腹肌若隐若现，蓝景航擎着水瓶，笑着多看了一眼，“一直觉得小叶帅帅的，其实这么看，你跟你哥挺像。”
“你这是在损我，还是夸他？”叶舟拧眉矫情着不领情。
“都夸夸不行么。”蓝景航举起水瓶仰头喝了几口，眼睛重新落回叶舟这里，“觉得你们俩、神似，都都挺酷。”
他重新拧上盖子水瓶放在脚边，抻拉着背肌，重新跳上擂台。
叶舟跟换过拳套回来的江过擦肩时，仿佛迎着台风前的低气压，空气有些凝滞，她悄声细语，“你悠着点儿。”
“怎么，心疼了？”江过故意挑眉，气势骇人。
其实，打拳比起其他武术，门槛低，体格差不多的业余选手也没那么厚的壁，擂台上一站，素人不容易看出高下。
但行家看门道，蓝景航就算有些基础，平时玩得不多，出拳速度有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出拳的方向。
江过有心陪着玩，处处让着他。
几次虚拳挥出去，故意露出破绽，让蓝景航的拳头也能打进来，撑着时间，让这场较量看起来格外精彩。
叶舟悠游自在低头咬着巧克力，不经意间注意到旁边的许箐箐全神贯注盯着擂台，在裙子上抓出来了两个小揪揪，双手都攥紧了拳头。
“紧张？”叶舟柔声转过脸，把手握在许箐箐手背上，“呃，手这么凉！”
顺着许箐箐的目光望向擂台，恰巧江过一个假勾拳打空，蓝景航一记漂亮的直拳怼在江过下巴上。
其实，她何尝不明白许箐箐的担心，看着她泪点斑斑的眼睛，太过熟悉。
曾经心脏提到嗓子眼看江过打拳，想哭却强忍着泪水的日子宛如昨日重现。
许箐箐手一抖，被叶舟按住，“没事儿的，他们就是玩玩儿。”叶舟取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
“我知道，我就是以前没在这么近看过打拳击。其实，江哥在外面打架一直很厉害的。”许箐箐含着巧克力声音很轻。
“他打架？”
许箐箐赶紧改口，“不是不是，就是技校那会儿的事儿。都是大家瞎传的。江哥其实就是有时候很义气，不会乱打架。”
像是说错了话，她讪讪笑笑，岔开话题，“其实，周围也有朋友会约着去看拳击，看猛男酷身材嘛。呵，蓝总身材也不错。”
“你别担心，其实江过、”在让着蓝景航。这话不好说。
叶舟咬碎巧克力，指着擂台继续说，“他很有分寸，蓝总也是，他们正尽兴玩儿呢。”
叶舟见她脸色煞白，手心冰凉，知道她这是担心江过。
她轻轻咬着下唇，看着他的女朋友在白担心他，认识有些日子了，第一次觉得许箐箐对他，不只是“随性”那么简单。
叶舟没故意捅破窗户，只是买来两杯奶茶，陪着许箐箐。
许箐箐之后商演的时间要来不及，见擂台上两个人正尽兴，她跟叶舟悄悄说完，留个短信，一个人先走了。
半个钟头，蓝景航大汗淋漓下来，开怀笑着，“你哥在邺城恐怕是没对手了吧。他一直让着我，今天受益了。晚上有应酬，我先去冲个澡。”
江过靠在围绳上，懒散站着，目光垂下来，“绑着手带秀给谁看？上来活动活动？”
叶舟放下奶茶，套上手套，踮着脚拍了拍蓝景航的肩膀，“我替蓝总报仇。”
蓝景航咯笑一声，“哪来的仇，别欺负你哥。”他捏着水瓶子往浴室走。
叶舟迈开笔直细腿，攀上擂台，“来真格的。不许放水。”
“开玩笑吗？”江过咧嘴擦把汗。
叶舟收腿，收肩，神情严肃，“你只能出左拳，我可以泰式踢腿。”
江过噗嗤一声，“你他妈管这叫真格的。”
“不敢？”
“来！”
叶舟没动，看着他滴水湿透的T恤杉，“不脱？正规比赛不脱不能起擂吧。”
“想好好玩，就正经点儿。”
语音未落，江过飞速一个左手直拳抡过来，刹那间，叶舟身子后仰，细腰倒弯，拳套几乎擦过她高挺的鼻尖。
江过收拳，哑笑一声，“腰还是这么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