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钱的话,”她朝他吹了口气,“就来Laura’s Fantasy。”
话音方毕,她踩着她十五厘米的高跟鞋往前迈了半步,在宋维蒲左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木子君:………………………………………………
回程比来时要寂静。
音乐声震耳欲聋,他俩之间则是震耳欲聋的沉默。宋维蒲终于把脸上的口红印擦干净,纸巾随手扔进墙边的垃圾桶,几步追到了木子君身边。
“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吧,”他硬撑着说,“你刚才不是也摸别的男的了……”
“这有可比性?”
“澳洲人礼仪,走之前亲一下很正常……”
好一个很正常。
木子君回过头,宋维蒲手里竟然还好死不死的拿着那张Laura新递过来的名片,一身西装走在她身后,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是Laura’s Fantasy的员工在跟着她。
你和这里气场很合啊。
不开书店了准备来这里是吧,反正教一个月,什么都会了。
他边走边擦,用的也不是湿巾,口红印擦得很潦草,脸上还留着残余痕迹。木子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那片淡红色的痕迹,忽然转过了身子,往他的方向逼了一步。
宋维蒲:……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爱丽丝泉被她涂唇膏的时候,从游泳池里出来被她推在门上的时候,他都感受过到这种微妙的气氛。
另一位西装革履的服务生端着冰水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大概是已经习惯了Laura’s Fantasy里的各种场景,他目不斜视,见怪不怪地从他俩身边走过。就在他路过木子君身后时,手里的托盘忽然一轻——
她把其中一杯冰水拿走了。
都是受过训练的,这位西装服务生只是垂眼看了一下少了杯子的托盘,便继续目不斜视,见怪不怪地离开走廊,徒留下木子君端着一杯冰水,把宋维蒲步步逼退到墙边。
“你干什么?”宋维蒲被她推得手足无措。
“不干什么。”
说完,她把手指探进冰水里,捞出一颗冰块,然后抵在宋维蒲没擦干净的口红颜料处涂抹了几下。凉意冰得他太阳穴一跳,宋维蒲惊愕地看着她的动作,继而感受到木子君用手背狠狠蹭了一下他的脸。
这下就干净了。
半边脸颊都被冰麻了,宋维蒲咬牙切齿道:“你让我去洗脸不就——木子君!”
她掐着他下巴把他脸扭过去,在他刚擦干净的脸上亲了一下。
……………………………………
寂静。
宋维蒲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的脸从离自己极近的位置后撤,垫起的脚落回原位,脸上的表情甚至透出丝挑衅,一举一动不带旖旎,倒像是单纯的在标记所有权。
他到底从机场接回来个什么……
“你什么意思?”他听到自己恍惚着问。
“没意思,”她回答,“你不是说这是澳洲的礼仪?”
她倒退一步,更完整地进入他的视线。
“我和你讲讲礼仪。”
和他讲讲礼仪。
和他讲讲礼仪?
她讲完礼仪了,扭头就走,宋维蒲半边脸又冰又烫,只觉得这Laura’s Fantasy的空气都有问题,好好的人进来就疯了。他快步跟到木子君后面,压着嗓子警告:“木子君,你别装没事,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她不耐烦地回头,“我刚才还摸了别人胸和屁股呢,也没见人家追在我后面要说法啊。”
宋维蒲:……
“我和他们一样吗!”他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不一样!”木子君头也不回,边走边说,“你东方面孔!稀缺资源!守身如玉十九年!”
宋维蒲:……别在这种时候说我听不懂的成语!!!
两个人一前一后速度极快地回了表演大厅,里面光线愈发昏暗,台上的表演远比第一场劲爆。由嘉看得目不转睛,直到木子君坐回身边才发现他俩已经回来。
“去了这么久?”她语气惊讶,目光从木子君脸上移到宋维蒲脸上,发现两个人都是缄默不言,“怎么了?”
“没事。”木子君说。
没事,哈哈哈,没事。
宋维蒲已经顾不得台上在演什么了,他从桌上抓过几张餐巾纸把脸上的冰水彻底擦干,方才被她嘴唇触碰的位置明显比别处滚烫。
由嘉的目光忧虑地在他俩之间移动一番,实在忍不住,二次确认道:“River,真的没事吧?”
宋维蒲喉结动了动,视线落到侧前方的木子君身上,发现她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西装猛男们大跳特跳。
“对,”他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都是我的Fantasy!”
由嘉:……
好担心啊。
怎么感觉River和Kiri出去一趟,回来就疯了。
……
从Laura’s Fantasy回来后的一段时间,宋维蒲都没怎么出现在家里。有时候半夜听见客厅疲惫脚步声,木子君才能猜出他已经回来。她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只是有一天收拾书包时,偶然发现自己开学的时候收集来的那一摞宣传册里,少了那张皮划艇的广告单。
……是落到哪里了吗?
木子君偶尔去书店看看,发现已经关门歇业,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少。她大概猜到宋维蒲在着手处理书店的事,干脆也不管他了,反正她自己也没办法解释那天在Laura’s Fantasy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