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指了指庙上挂的匾额。
方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太激动了,同心庙确实不合适。
“向神佛敬告的事,绝不能省去,白律……不,妹妹何时有空,来我堂上,我堂上敬着各路忠义财福的仙人,很值得一拜。”
方夫人已经在称呼上面更近一层楼了。
白声声自是不能落后,“姐姐说得有道理,等我备齐礼物去姐姐府上叨扰。”
这一刻里,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好得已经像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择日不如撞日,姐姐我做东,今晚在福芳楼宴请妹妹一家,妹妹看如何?”
这个邀请是推不掉的。
晚上吃饭事小,说事□□大,她们都知道今晚不可能干吃饭的。
还有,人家说邀请的是她们一家子,自是包括江羽弦和她们儿子多多。
她们这边出一大家子,方夫人肯定也会带丈夫过来的,那就是方铮铮的父亲。
做父亲的牵挂儿子,也是正常。
江羽弦好久没有应酬过了,他以前还在体操队的时候,也参加过一些宴会招待会什么的,自打出了事以后,他好几年都不能正常面对别人,又怎么会再想着什么应酬。
坐在车子后面的他,有些忐忑。
“我……我还别去了……我,我可能会给你丢脸的。”
“丢什么脸?你又好看又温和,谁能看到你是他的福气。”
白声声边开车边哄着丈夫。
江羽弦被她说得脸颊飞红,羞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了。
只有白声声会那样夸他,仿佛他是一颗蒙尘的稀世珍宝,在白声声那里,光芒无限放大了。
接上白多多后,她们一家子到达福芳楼时,福芳楼最大的包间已经准备妥当了。
他们这次宴请很有特色,那就是站着看他们吃饭的人,比他们这群吃饭的人还多。
方夫人真是走到哪里,都要讲个排场。
十几个手下以半弧形分散在包厢的各个角落,一水黑的打扮,看着不像是吃喜宴,总感觉要是配上一曲唢呐就能把人送走。
“这就是妹夫吧,长得好生俊俏,和妹妹站在一起女才郎貌,格外般配。”
他们这才一进包厢,没经方夫人如何介绍,方先生自己就迎了上来。
方夫人的丈夫方先生是个长袖善舞的,这是之前经常打交道的钱贵夫不能比的。
白声声相当能懂方先生的意思,据说他半生只得方铮铮这么一个女儿,方铮铮真要是因为邵俊这个案子被判了死刑,他的后半生也不用活了。
说得难听些,方夫人也会难过,但是方夫人还在壮年,唯一的女儿没了,她想找人再生一个,与情与理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方先生是拦不住的。
他不能生了,难道还能拦着别人生吗?
所以,他比着方夫人还要着急,还要想救出方铮铮。
这才会见着白声声后,像是抓住命运最后一根稻草般把所有希望都压了上去。
“姐夫客气了,都是自己家人,自己家的事,家里人都会尽力的。”
白声声话里有话地安慰着方先生。
方先生哪里能听不懂,拉着江羽弦坐去了他们那一边,还拿着不少水果零食小玩具地哄着方多多。
从他那生熟的动作可以看出来,这件事应该是很久没有做过了。
都是因为不争气的女儿,身份地位如何高贵,也要放下身段来。
好在江羽弦虽然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他性子温润表情自带柔和,哪怕他不说话,也会让人心生好感。
两个男人间,哪怕方先生是多说话的那个,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反而相处得越发融洽。
——因为处久了,就会发现江羽弦真是一个最好的聆听者。
“你也看到了,你姐夫为了铮铮的事,整个人都要魔障了,哎,生女不孝,家门不幸啊!”
酒菜没上来,要谈的事情已经开始引入正题了。
白声声也没有回避,“案卷我整体看过了,主要是铮铮自己的口供对她的不利更大,邵俊又一直什么也不肯承认,好在这一次在林书语的案子上面找到了突破点,证明了邵俊并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
“我们也见过铮铮一次,劝过她了,她不听啊,这孩子好像被下了诅咒,入了魔一样,一心想替那个狐狸精顶罪。”
听到女人这边聊女儿的事,方先生没忍住,凑了过来。
“刑事案子很简单,一切看证据说话,我们想要打赢官司,一是要铮铮配合,二是要找到有利于铮铮的证据,”
白声声说的这些,老钱之前也和他们妻夫说过,他们哪里能不懂,他们不想再听这些老调子了,他们找到白声声就是想看白声声有什么新办法。
“我这几天会把案卷重新翻看,看看细节之处有没有遗漏的,明天我会申请探试铮铮,我试试她如今是个什么态度。”
还是先见见当事人吧!
白声声对方铮铮的印象不深,少有的几面里,只记得这是个和钱坤坤性子不一样的少女。
她们虽然都出生在有钱有权的家庭里,但是很明显她们连表现嚣张的方式都不一样。
钱坤坤更阳光肆意了一些,她虽说也想搞点小霸凌,但是手段就那么多,带着好几个人欺负江羽弘,还被江羽弘给揍了,可见是个连心眼子都能透出清澈愚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