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说过……”温凝抚着他的面颊,虔心看入他的眼,“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裴宥眼睫微微一颤,眼尾又有些发发红:“温凝,该与你说的,我都与你说了。”
她本来就知道这些啊。
温凝伸手去解他的衣襟。絳
这人睡觉都那么讲究,衣服上不是一解就开的束带,而是略有些繁复的盘扣。
温凝解开一颗,两颗……
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指尖都有些发颤。
待上半截散开,露出里面的紧实,便有些……解不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
真全让她自己来啊?
该不会……等下还要她自己脱自己的衣服吧?絳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温凝难为情地闭了闭眼。
这么一闭眼,本就有些发颤的指尖,滑过了衣裳下的皮肤。
裴宥似有些难耐地,轻哼了一声。
温凝诧异地睁眼,缩回手。
这么……敏感吗?
裴宥却是一把将她的五指捏住,眸子里沉得不像话,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温凝,你想好了?”
力气有点大,捏得温凝有些发疼。絳
她的眸子里漫起淡淡雾气,眨了眨眼:“裴宥,我亦想……取悦你。”
不待她最后一个字吐出完整的音节,裴宥已经封住她的唇。
侵掠的气息扑面而来。
“等一下……还有一事……”温凝到底心中还有记挂,“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也和梦里一样……”
“不会。”
谎言已被识破,再做同样的选择没有意义。
“专心点。”絳
“那你……你把烛火熄掉……”
“还有被子,被子盖上……”
“盖上被子怎么做?”
“我……我怕冷……”
“待会儿就不冷了。”
不用待会儿,温凝现在就不冷。
热意一股股地燎来,她就像海中无根的游物,试图抓住点什么让自己暂得安稳,最后也只能抓住裴宥的手臂。絳
大冷的冬日,他的手臂渗着汗意,热得堪比她常常捧在怀里的暖炉。
今日温凝完全没做准备,衣裳穿得并不那么合适,结果就是直接被撕掉了。
她又想提醒他待会儿轻一些,话在喉间滚了滚,到底没说出口。
他总是那么敏锐。
似乎之前,就看出来了。
裴宥也的确无需她多说,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空气中的滚灼渐渐变成绵缠,柔腻地氤氲在冬日的夜晚。絳
外面大约又下雪了,不大,轻细的雪粒子,像雨点般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子。
这方天地里却热得厉害。
温凝又觉得他有些过缓了,声音里有几分难耐:“你……你是不是……不会?”
黑暗中的影子顿了顿,倾身下来:“你梦中的人很会?”
温凝:“……”
“我不该提他。”他叹口气,“我只是有些,舍不得。”
细细地亲她。絳
少了阻挡,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她又有些紧张,不受控制地绷直。
裴宥突然俯下身子,亲了她一口。
“你……”温凝耳边嗡地一声——
他又来捉她的唇:“温凝。”
他就在她耳边,声音那样暗哑,又那样动听:“恕之,思慕你,倾慕你,爱慕你。”
温凝猛抽一口气,瞳孔蓦然放大。
窗外的风大了一些,敲在窗上的雪粒子更加细密,亦更加凶猛。絳
炽热的屋子里,响起些别样的声音。
如一石落湖,又似巨浪拍岸,声声入耳。
“松嘴。”
清冷的声音之后,是带着哭腔的吟。
“我会吗?”他问。
无人应答。
“会吗?”又问。絳
终究是哭了出来。
“没出息。”
将姑娘翻个身,再度掐住她的腰窝。
-
风雪渐盛的夜晚,老者终于不再立于长廊上。
这次前来相见的,也终于不再是身手矫捷的黑衣人。
他在书房中看书。絳
这个年纪,又曾在战场受过不少伤,身体大不如前,看书的眼睛都没那么好使,微微眯着,将书拿得略远。
府上的管家直接推门,匆匆进来,俯首含胸递上了一封信:“老爷,娘娘来的。”
谢长渊花白的眉毛略扬,伸手接过。
管家便马上退了出去。
书房中暖意融融,谢长渊放下手上的书,将那封沾着冰雪之气的信拿起来。
打开。
苍老却不失锐利的眸子将那字句扫过,甩开信笺,哂笑了一声。絳
“恕女儿不能如父亲所愿。”
“爹爹,他待女儿至诚,女儿不能再做伤他之事。”
“女儿宁可自己死,也不愿你与他倒戈相向。
“女儿尝试过,失败了。”
“南辞之死,当真与他无关。”
“明日陛下回宫,入宫请罪罢,女儿会倾力替您求情。”
老了,不中用了。絳
最是乖顺听话的女儿,都生出反骨,不顺着他的意行事了。
叫她将那些罪责都推到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婿身上罢了,路都替她铺好了,最后一步她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