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时间的差距肯定不算小,但想要追起来,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
从分班考就进来的那一批,氛围肯定会好得多,大家都是高一新生,就算水平有参差,但心态都类似,听不懂的地方反正大家都听不懂,变态的题海战术也都是第一次碰到,一群人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慢慢也就适应了。
可对期中考试以后插进来的新人来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别人都在前面跑了一截,无论上课的节奏还是做题的强度都已经适应了,自己才突然插进来,那种格格不入和慌乱无措的感觉只会更加放大。
再加上上课的时候一通疯狂拔高,哦豁,心态就彻底崩了。
心态一崩,其他也就全完蛋依譁。
上一回,郭蕴就是这么主动放弃的,甚至没有撑到第2次考试。
也许有些心态强大的人,靠着自己就能坚持下来,把自我怀疑和恐慌变成前进的强大动力。
不过宋轻予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挺少的。
她自己当初要不是有姜霍和陆佳伦拉一把,肯定也坚持不下来。
人就是这样子,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觉得坚持千难万难,可只要有同伴在身边,路好像就没有那么难走了。
宋轻予一直觉得,郭蕴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只要稍微拉一把,她也能像之前的自己一样,站起来,继续稳稳的向前走。
这一回,宋轻予希望两个人不要再成为彼此灰暗岁月的见证人,而是能变成真正的朋友。
或者,就做单纯的饭搭子也挺不错的,宋轻予可记得,郭蕴抢起红烧鸡块来很有一手,几乎都不怎么会失手呢!
那时候,宋轻予不羡慕郭蕴的成绩,也不羡慕她的好人缘,可对这一手抢菜绝技,倒是真心实意仰慕了好久。
一餐饭吃完,郭蕴果然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又听了半天宋轻予和陆佳伦的彼此吐槽,以及对老张大魔王绘声绘色的描述,突然觉得,重点班好像也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可怕了。
或者说,大家都觉得挺难的,她刚开始不适应也正常。
“其实主要就是数学和物理两门进度快,”宋轻予说,“当然我自己还要再加一门化学。”
虽然觉得光头老何上课还挺有意思,可惜,化学的大门至今还对宋轻予紧闭着。
不过她这种情况属于例外,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真正有难度的还是数学和物理。
老张上课的风格是以一贯通,最喜欢的就是拎着一个知识点使劲往里深挖,甚至恨不得直接挖到高等数学里去,对付这位,上课之前的预习一定要做踏实,最好把所有他可能涉及到的知识点都过一遍,才有希望勉强跟上。
教物理的李老师风格稍微朴实点,就是特别单纯的提难度,什么题难他就讲什么,追求的就是一个不给学生活路。
所以上完物理课,课后复习的部分更加重要点,最好能够把李老师上课时候涉及到的内容理顺学透,虽然容易头秃,但收获还挺大的。
等难题渐渐碰得多了,心态也就平稳了——反正都做不出来,也不差这一道。
郭蕴被宋轻予的说法逗笑了,捂着嘴乐:“原来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那有没有跟着这两个老师也觉得轻松的呢?”
“当然有啊,姜霍那个变态,”陆佳伦马上说,“不过这种人不用管的,因为他根本不听课。”
所以认真听课的时候,觉得难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觉得不难的话,课都不用听了。
郭蕴又乐起来,觉得她们讲的真是特别的有道理。
三个人在食堂里聊了很久,一直到食堂阿姨拿着大拖把准备拖餐桌桌面的时候,她们才从座位上离开。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种打扫卫生的方式有点惊悚,后来看多也就适应了——就跟遇到那些变态难题一样,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进教室的那一刻,郭蕴忽然在宋轻予耳边,很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宋轻予回过头朝她笑,耸耸肩膀,又伸出手:“希望你能顺利留在重点班,就算没留下也无所谓,至少不要有什么遗憾。”
不要再像上回那样,成为这辈子一道遗憾的伤痕。
郭蕴也露出开朗的笑:“好的,我一定会加油的。”
两个女孩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达成了某种隐秘的同盟,虽然就算她们自己,其实也说不清这盟约究竟是什么。
下午的课,郭蕴听下来果然觉得容易多了,不再像上午的时候那样,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卡住喉咙,呼吸都呼吸不上来,就更不用提动脑思考了。
一堂课下课,郭蕴终于长出一口气,觉得那些一度流失的自信,终于又重新回来了。
她正在低头翻书,预习下一节课可能涉及的内容,一个男生忽然敲了敲她的桌面。
抬头一看,是和她同一批进来的一个男生,好像叫乔征。
不过由于这人举止实在过于轻挑,郭蕴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你有没有觉得重点班的教学内容实在太超前了,我总怀疑,这些老师是故意提高难度,就是为了把咱们赶出去。”他凑到郭蕴跟前,神神秘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