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您怎么不说您还点男模呢，别以己度人把您那肮脏思想套小白身上，我告你，那天是小白那个月头一次出门。”
喻青柠眉头紧皱，那个月头一次出门？什么意思？
她又加大力度，接着刺激他：“头一次出门就去酒吧，那不更加说明他爱玩了？不知道在酒吧……玩了多少个姐姐妹妹，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病？”
“我说您这人可真有意思，”郑宜合越听越为季林白感到不值，气得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我求您赶紧离小白远点儿，我看您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小白瞎了眼才看上你！丫的什么玩意儿！”
“行啊，反正季林白这么……脏，我也不想要了。”
“你他么说谁脏？”郑宜合闻言气到失去理智，恨不得叫人弄死电话对面的人，“你他么才脏。我告诉你，你在酒吧左拥右抱的时候，小白在医院差点病死，病危通知书都下了两次！两次！”
喻青柠手顿住，郑宜合的每个字她都听进了耳里，却完全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脑中似乎有个防御系统，自动检测到有害信息，然后将其拦挡在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声音很轻，“为什么？”
“为什么？”郑宜合说到这里，也不再克制，把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不满彻底宣泄出来。他嗤笑一声，“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不是你把他赶出门，让他在外面又是淋雨又是走了一天引发暴发性心肌炎的吗，要不是卫姨给他打电话发现不对劲，他早就死在你们那个小县城里了！你现在还在问我为什么，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喻青柠想起一个月前，他走的那天，傍晚似乎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她以为那时他早就回北京了……她此时终于知道了他宁愿骗她，都不肯说实话的原因。
六月底的北京夜晚，晚风燥热，喻青柠脸上却一片凉意。她抬手一摸，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眼泪。
“谢谢您说这些。”
郑宜合还欲冷嘲热讽，却听到对面的人轻声道谢，声音很温柔，隐隐约约带着些鼻音，全然没有刚才的浮夸。
他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诓我？”
喻青柠轻声解释道：“他宁愿跟我分手都不肯说实话，我没办法才找的您。刚才我说的都是骗您的，我很信任他，也……很爱他，不好意思啊。”
*
喻青柠挂了电话，在院子里用手机搜了一下“暴发性心肌炎”的病因和症状，在看到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至九十，又想到刚才郑宜合说的季林白被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时，眼泪淅淅沥沥滴到手机屏幕上。
她心里涌上一阵阵后悔和后怕——她差一点就彻底失去了他。好像自从上次和他说了分手之后，她就一直在后悔，后悔伤害他，后悔低估了他对自己的好和在乎，后悔没注意到他偷偷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后悔自己过于清醒过于理智，随意将他撇开……
想到刚才哭得伤心委屈的他，喻青柠再也忍不住，快步回了房间。
她轻手轻脚上了床，倚着床头半躺在季林白旁边，抬手轻轻描绘着他清隽苍白的眉眼，试图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将他脸上、眼尾的泪痕拭去。
喻青柠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要是他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她以后再也听不到他撒娇的声音，看不到他耍赖的笑，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再也不能被他温柔地亲吻拥抱，世界这么大却再也找不到他……
她顿时喉间哽塞，眼眶酸涩难耐，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攥紧，疼到喘不过气。她可以忍耐生离，但接受不了死别。还好，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喻青柠俯身，将他紧紧拥进怀里，边吻着他苍白的唇瓣，边呢喃着唤他名字，“季林白……季林白……”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进两人相贴的唇瓣里。
*
季林白前半段夜里睡得很不安稳，他不停做着噩梦，梦见他坦白后喻青柠不愿意原谅他，要跟他分手，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他想追上去，却被梦魇困在原地，只能哭喊着求她不要走。
然而很快，他又梦见喻青柠回到了他的身边，她温柔地拥着他，亲吻他，对他说她永远不会离开他。他原本泛起寒意的身体仿佛被温热的水包裹着一般，温暖又舒适。
季林白忍不住抱着梦里的她蹭了又蹭，完全不想醒来。可能是他某一时间抱着她的力度太大，他听到“嘶”的一声吸气声。
他瞬间被吓醒，清醒后发现喻青柠真的在自己怀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蓦地想起昨晚他已经坦白的事，迟迟不敢睁开眼，只能把脸埋在怀里的人颈窝里，继续装睡。
喻青柠感受到他停顿的动作，便知道他已经醒了，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其他的反应。
此时已经到了早上九点多，她担心他不吃早饭身体会不舒服，故意将搭在他腰间的手伸进他衣服里，轻柔又诱惑地按捏着他光滑细腻的紧实腰腹。
柔白指尖紧贴着冷白的肌肤，缓慢而暧昧地画着圈往下滑……
装睡的季林白没坚持到两分钟，他嘴里很快溢出一丝轻喘，伸手将喻青柠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不让她乱动，唇瓣轻轻吮着她颈侧细嫩的肌肤，撒娇：“姐姐，你再摸，又要手酸了。”
听起来他还怪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