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万翎手里时,她见过魔宫的两护法,也记得她们二人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让她听见雨娘的声音。
难道是没来?那她岂不是白跑一趟?
再耐住性子等到里面架吵完了,终于陆续走出来了人。
浮光定睛一看,那走在最后面的人,不是雨娘还是谁?她重整旗鼓,悄悄不近不远地尾随在后。
走到魔宫外,雨娘喊住晴娘,晦涩道:“姐姐,你留下来看守魔宫好不好?我替你去。”
晴娘眼神有些复杂,终还是别过头,斩钉截铁道:“听从陛下的安排,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他。”
雨娘屏住怒气:“在我这里,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姐姐却为了——”
晴娘喝道:“闭嘴!”
随即,她看见雨娘泛红的双眼,轻下声道:“接下来几天你可以不用来,在宫里等着我和魔主陛下回来。”
雨娘扁了嘴不发一言。
浮光在后面听得真真的,心想也不知道主人的计策能不能成功。
尾随着雨娘走了一段路,她的胆子愈发大起来,离她越来越近。
反正剑是不会死的,她完全不害怕被发现。
终于,雨娘停下了脚步,雨声淅沥中抹去眼角的水渍,转头不善道:“谁!给我出来!”
浮光从阴影中挪出来,嘿嘿笑着打了一个友善的招呼:“是我是我,雨娘大人你好。”
雨娘眯起眼:“你是谁?”
浮光扬着十分具有欺骗性的笑脸,道:“那日我主人与你们打了一架来着,手里用的就是我!”
雨娘蹙额细细回忆了一番,觉得荒唐:“神君手里的那把……剑吗?”
浮光将头点得如同拨浪鼓:“是极是极!就是我!”
雨娘无语片刻,心想怎么有些傻,她就不怕自己将她押了送到魔主面前吗?
她想说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睨了一眼周围,对浮光道:“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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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天里,万翎倚在蛇神宫外的阑干边,长风吹翻了前头的花叶,她招手一揽,一朵大红色的花朵飞至她手心。
红花落入掌心的一瞬间,灵台处传来一声轻扣声响,浮光在另一头向她报信。
她忐忑了一日的心终于落到实处,身后烛婴展袖抱过来,亲昵含糊道:“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二人都是刚从温柔乡里醒过来,头发未束,懒懒散散地铺在肩上。
与烛婴天天腻在一块儿,万翎真觉得自己快要变得和他一样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搭理了。
她招手示意他将脑袋靠近一些,伸手把那朵大红色的花别在了他发上。
烛婴也十分配合地抬手扶住,眼波流转中别有一种妩媚的风情:“好看吗?”
万翎笑着点点头:“好看啊,艳丽的颜色很适合你。”
烛婴瞧着她灵动的春光,垂首轻舔了一下她的嘴唇。
立刻又要搂搂抱抱,彼此一亲芳泽了,远远的传来脚步声,还有几声咳嗽,不知是否是刻意为之。
万翎心下平静,至于烛婴,更没有被撞破秘事的尴尬之情,只是挑了眉朝来人处望去。
是弗枵。
弗枵拎着一坛酒,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那个,我去金乌殿找你,听小青说你这几日一直在蛇神这里,我就来了……给你们带了酒,方便吗?”
“不太……”烛婴的话说到一半,手上却被万翎掐了一下,及时住了嘴。
万翎笑道:“自然方便,你进来吧。”
弗枵先是觑了觑烛婴的脸色,十分意外。
她还是第一次进来蛇神宫,以往都是遥遥在宫外看一眼,进来以后,看见满殿的金银宝贝,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万翎颔首:“你不是第一个被震惊到的,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烛婴与万翎的关系不一般,前者的眼睛都快黏到后者身上去了。
弗枵又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过几日就要与魔域开打了,我特意挖出来我花林底下埋的好酒,都是埋了好久好久的,就算是临行前的赠礼了。”
“咳咳。”万翎也轻咳了一声,“你还是留一些,等着回来再开吧。”
弗枵定睛看她眼中之意,了然地点点头,笑叹道:“好啊,那我就把剩下的那批再存起来,等大家回来了再开。”
她送完酒,也没有多留,只调侃了几句烛婴,说没想到蛇神会有这一天。
临走时万翎提出要送她一段,烛婴也想跟着一起,但万翎制止了他。
弗枵笑得眼眯起来:“烛婴神君这么听你的话啊,真是和想的不一样……”
万翎无奈摇摇头:“他其实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个样子,罢了,不提他了。”
弗枵道:“自你这次涅槃后,的确好像是变了不少,不过,又好像没变,具体不一样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了。我做神也有千年,有时能察觉到一些异样的波动,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与诸神会拼死护好诸神天,你放心。”
万翎欣慰一笑:“谢谢。”
弗枵挽住她的胳膊,像是人间的寻常姐妹一般,给了她一个花枝编成的手镯:“这里编进了我的神力,希望能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