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一瞬不瞬地盯着显示器上的画面, 对着对讲机道:“各部门准备。”
随着一句“action”落下, 沈南嘉升到半空中。镜头里的女子仿佛变了个人,眼底的狠戾怎么也藏不住, 她握着手中的剑,直直朝对面的人刺去。
对面的男人比她身形要宽厚不少, 移动起来也更为吃力, 一个不察就有可能沦为她的刀下魂。
然而这人轻功极佳,脚尖点着屋脊退几步, 用力一蹬, 身子后仰飞出几米躲开了她的攻击。
黑衣女子立马抡起手中的剑追了过去, 两人缠斗一起, 那人却只是格挡, 并不主动出招。
似是被他的轻视惹怒了, 她的剑风变得更为凌厉,刀刃在月色下泛着冷白的光, 不过多时上面便多了道殷红的血印。
男人愣愣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那道伤数秒,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女人:“你来真的?”
“少废话, 今天不把命留在这儿就别想走。”女子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冲到他身旁, 手中的剑犹如浮光掠影般, 还没等人看清, 便已然砍向他肩膀。
这下男人也不再躲让, 抽出佩剑挡了上去。顷刻间,屋顶上的两个黑衣人打作一团,,出手又快又狠,招招直逼要害。
瓦片碎落的噼啪声与呼呼的刀风彻底将静谧打破,很快,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侍卫焦急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储荇有瞬间的失神,侓殃也察觉到了,趁其不意一掌打在他胸膛。
她这掌是下了死手的,储荇闷哼一声,随后瞪大眼睛直直从房顶摔了下去。
“殿下!”几个侍卫慌乱跑过去查看储荇的情况。
储荇嘴里不停往外吐血,嘴唇蠕动几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快,快,喊御医!”
焦急的声音此起彼伏,东宫霎时乱了起来。
侓殃的状态也不好,方才与他打斗时,肩膀处挨了一刀,鲜血将黑色的衣裳洇湿一片,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内外伤……
她抹了把唇角的血,艰难将剑收回剑鞘,正要利用轻功逃跑,外头忽然来了一群人,举着火把,将整个院子围了起来。
她有些吃力地站直身子,垂着眸极为平淡地望着这一切。
东宫守卫森严,她也是等了几日才等到储荇落单,今日前来刺杀,她就没想过活着离开。
“大胆贼人,竟敢潜入东宫刺杀太子,罪不容诛,给我拿下!”为首的侍卫对身后的禁军发号施令,“记住,要活捉,等殿下醒了再行处置。”
侓殃不怕死,但她不能被活捉,然后死在太子手里,不然,那人不会放过她的……
思及此,她往后退几步,计划从兵力最为薄弱的地方逃走……
宫里的禁军都是从营里选拔出来的精锐,即便侓殃能以一敌百,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迈步飞上树枝的瞬间,后背被一道利箭刺穿,她身形一顿,整个人不受控地朝地上摔去……
沈南嘉闭上眼,等待自己慢慢着地,她还没从角色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耳边就传来钢丝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她在空中滚了几圈,胳膊似是勾到了什么东西,一道深红的口子出现在那片白皙上,疼得她瞬间龇牙咧嘴,根本没心思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南嘉姐!”小姜撕心裂肺的声音在上空中响起。
导演和工作人员意识到状况不对劲,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不等他们有任何应对措施,一道人影飞了过去。
男人盯准方向,猛然跑到树下,朝着沈南嘉掉落的位置侧面扑过去。
落地前,宴淮序将胳膊护在了沈南嘉头后,牢牢抱着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冲击力虽有所减缓,但石板路还是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沈南嘉从状况外回过神时,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不过她根本无暇估计这些,目光全被倒在地上的男人吸引了去。
“宴淮序?”她颤抖着声音喊他。
却无人应答。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沈南嘉控制不住地赶到恐惧心慌,红着眼眶去推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无一例外,都没得到回应。
喊到最后,她嗓子都哑了,染上丝哭腔。
小姜被这幅场面吓得不轻,听到有人在打急救电话,她才回过神去安抚濒临崩溃的沈南嘉,“南嘉姐,您先别急,已经打120了。”
“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站起来看看?”
沈南嘉根本听不进去,平时挺怕疼的一个人,胳膊肘破了个大口子她看都没看一眼,坐在地上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宴淮序,时不时地去探一下他的鼻息,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小姜从来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她曾一度以为在鬼门关徘徊那么多次的沈南嘉早已看开了生死,其实不是。
她只是不珍惜自己那条命罢了,一旦对上宴总,她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云淡风轻全部消失不见。
就像她嘴上说着不关心他的事儿,但这几天她早上去接她时,电视里放着的永远是财经新闻。
救护车很快感到,沈南嘉看着没有大碍,但医生建议她还是得做个全身检查,导演和小姜不放心,都跟了过去。
沈南嘉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幸好中间有部分缓冲,又被宴淮序紧紧护在怀里,除了轻微的脑震荡还有几处外伤外,没有其他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