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陶真儿看了陆博恒一眼:“你就是沾了表哥的光,现在还被你抢先将礼送了,弄得我都要排第二。”
陆博恒一听,二话没说就把沈莓刚盖上的锦盒从她手里又拿了回来,立刻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对陶真儿道:“您先请,您先请。”
沈莓看着一眨眼就空了的掌心,呆着脸,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然后就听到一旁严许很轻的“啧”了一声,皱着眉,将那锦盒重新放回了小姑娘手上,不悦道:“堂堂世子,送出去的东西又拿回来像什么样?”
陆博恒:……得,左右背锅。
他苦着张脸,不得不看向最后中立的慕百年:“阿年妹妹,你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一个世子,竟然被他们呼来喝去!”
慕百年赶紧挽上沈莓的手,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懂,我弱小可怜又无助。”
“噗。”
沈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见她的笑,陆博恒瞄了眼严许,然后大咧咧地摊手:“现在你们谁都不能怪我了,阿莓妹妹被我逗笑了,这礼物送的,还得是我。”
严许看见小姑娘的笑脸,心里那根弦也为之一松。
她离开严府这段日子,自己并不如何好,但他知道,小姑娘也一样不开心。@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 2 shu ku.vip
这好像还是她说要离开后第一个如此舒心的笑容了,就像从前一样。
看来这次带上陆博恒一起确实还是有点作用。
几人在宅子里逛了逛,自然每人都给沈莓送了温居礼。
而严许的礼物她没有当时便看,而是留着等到与陶真儿他们一起用过饭,又玩闹半个下午再将人一一送走后,沈莓回到房间,才打开了严许送她的小盒子。
里面是一个小木人。
这个小木人扎着双髻,面上五官雕刻的极细致,身上是她常穿的齐胸襦裙款式,外罩一件披衫,一颦一笑栩栩如生。
在她的裙摆处,细看之下,会瞧见一个小小的“皎”字。
皎皎,她及笄后取的小字。
严许哥哥刻的是她。
沈莓在妆台前一点暖色的烛光下轻轻摩挲着这个小木人,指尖从已经打磨的光滑的轮廓上抚过,小心翼翼的。
许久后,她将这个小人仔细放回了锦盒里,爬到床上,把锦盒放在了枕下。
这天晚上,她便做了梦。
梦里好像看到了严许在桌前静静替小木人开脸的模样。
他长睫微垂,遮住那双漆黑如墨的眼里藏着的一点光,神色专注认真,像在对待一件珍宝。
公子修长的指尖因为木刻微微用力,指腹被刻刀压出红痕,可他浑不在意,只看着手里的小人在自己手下一点一点露出面容来。
斯有佳人,皎皎如月。
皎皎如月,何时可掇?
这个梦很快便散了,但沈莓直到早晨醒来,好像都还记得严许在烛灯下凝眸专注的模样。
她揉着眼睛,又掀起枕头看了一眼小盒子。
是因为枕着它的缘故么?竟然又能梦到严许哥哥了。
沈莓轻轻拍了拍锦盒,这才重新把枕头放下,叫了春华进来梳洗,开始一天的日常。
早晨她通常会先在嬷嬷的指教下先看账册,府里的和店里的都要看,但却有不同的侧重点。
看账也是门很深的学问,掌家一点也不比读书容易。
沈莓忙着学看账,搬家后都还没出过门,但对于她离开严府独住的事,外头早已经传开了。
人人都在说她的王妃姐姐给她买了个大宅子,日后那就是他们姐妹俩的“娘家”了。
这时还看不清这两姐妹关系的,那就属实是有些眼瞎。
还有人在说,沈莓及笄了,为了避嫌耀王妃才给她买的这个宅子从严府搬出来住。
毕竟严家那位疏风朗月的公子还未说亲,待这义妹又属实有些不一般。
于是沈莓不做严家的义女了,成了名满京都的沈姑娘。
众人都在好奇,这样一说,她的亲事日后到底会由谁做主呢?
耀王妃远在北境还未归京,沈莓已经年满十五,再往后日子便会过得很快了。
因着这个原因,在沈莓搬离严府后,早先想与她结亲的人家倒是消停了一阵,确实也不知是否该继续与严夫人攀关系啊。@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 2 shu ku.vip
只是很快,这个问题便有了答案。
东宫的太子妃竟然招了沈莓入宫叙话,一块儿的还有严夫人。
京中众人皆知耀王妃与太子妃交好,这下太子妃召沈莓入宫,便有人开始猜测,沈姑娘的亲事该不会是要由太子妃做主了吧?
那这关系可就难攀了。
彼时东宫里,沈莓第一次见太子妃,不免有些拘谨,更何况这也是她第一次入宫。
今日春光晴好,太子妃便在东宫的水榭里摆了蔬果点心,与沈莓和严夫人笑道:“无需拘谨,说来我也是受了阿梨所托,今日想与夫人说说阿莓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