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莓府上与严府离得近,自然也是一条路,于是四人又同走了一段。
等到了沈府门前,她与陶真儿道别,然后又轻轻看了严许一眼,软声道:“哥哥,我回去啦。”
“嗯。”
清冷月色下,严许眉眼格外温柔,抚了抚她的鬓边的发:“早点回去暖和着,莫着凉了。”
沈莓点点头,进了府。
陶真儿看看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严许,问:“表哥,你今夜不陪阿莓守岁啊?”
“陪。”严许淡声道,“一会翻墙。”
噗。
陶真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呢,早些年在京中久负盛名的严公子,现在竟成了个日日翻墙的“小贼”。
严许说完这句,当真没继续往前与陶真儿陆博恒一起,而是走进沈府旁边的小巷,看来是准备说做就做了。
陆博恒轻咳一声:“咳咳,真儿,我们就不要围观他翻墙了,怪没眼看的,快回去吧。”
于是两人也偷笑着走了。
沈府的院子里,沈莓前脚刚走进去,一抬眼便看到严许已经坐在亭子里了。
她倏地便被逗笑了。
“刚刚我在外头还与你道别了呢,结果哥哥比我还先进院子呀。”
严许闻言,起身随小姑娘一同往屋里走,眉眼含笑:“之前原本是打算把真儿送回去了再来,但陆博恒偏要跟着,便索性让他与真儿单独走了。”
正在美滋滋与陶真儿边走边聊的陆博恒突然一个大喷嚏,愣了。
怎么的,人姑娘都没着凉我还着凉了?
那多没面子啊!
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甩锅已经让陆博恒背上身娇体弱之名的严许已经与小姑娘一同进了屋,陪着她一起烤着炭火守夜。
春华泡了茶拿了点心来,沈莓又挑了书来看,一边看一边就书里的奇闻逸事跟严许絮絮说话。
炭火很暖,茶点也香,屋子里时不时有浅浅的说话声,这个除夕夜到现在好似回归了安静宁和,在一片暖意中静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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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莓没能守到最后,在后半夜时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严许便让春华熄了炭火,轻轻将人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去。
小姑娘即便睡着了,唇边也带着点笑,像是做了很美的梦,翘着唇角,被放进被子里时还抓着枕头蹭了蹭。
她的发髻刚刚拆了,一头青丝覆于肩头,严许轻轻替她拂开,又摸了摸她的脸,终于俯身在她眉间印下温柔的晚安吻。
“做个好梦。”
这夜他在她床边,守了一夜。
翌日沈莓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为了守岁她睡着时本就已经是后半夜,白天自然多睡了些时辰。
从床上坐起来后,沈莓还迷迷糊糊地嘀咕:“又睡着了啊……”
每年守岁她好像都没能熬到最后就困了。
这时春华正巧听见动静进来,发现她的嘀嘀咕咕,便笑道:“公子守了小姐一夜,天亮了才走呢。”
严许现在虽然翻墙来见沈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若是白天离开叫人看见还是不好,是以没能等到小姑娘醒来。
沈莓听后顿时便有些心疼了:“哥哥一夜都没睡啊……”
不知他今日回去能不能好好休息呢?
初一好似事情也不算多,也许哥哥晌午后能睡一会补眠。
沈莓这般想着,起身更衣梳洗后,又带着邱姨和几个下人在府门口放了一挂鞭炮,这日便在府中待着了。
而叫她挂念着的严许,却没能像她想的那样在晌午后睡一觉。
他与陆博恒正在书房里看着他带来的近一年时间里平南王回过来的家信。
“昨日我白天收到信发现不对,就连去宫里吃家宴都心不在焉的,今日就找了个借口没入宫,赶紧带着信来找你了。”
陆博恒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同严许一封一封将信按时间顺序在桌上排好。
他往常新年这几日都会待在宫中,各个皇子公主的殿里窜一窜,跟这些堂兄妹联络联络感情。
今年却是因为这一出,没这心思了。
严许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仔细一封封信看过去。
平南王的封地在衡州,平常书信往来一程约莫一个半月,是以一年也就七八封,严许很快就看完了。
他修长冷白的手指点在了其中一封信上,道:“是从这封开始,回信篇幅渐少,内容也有所转变。”
陆博恒拿起信看了眼日期,是今年五月初收到的一封信,按顺序来看,是今年的第三封。
他把前后的内容进行了一番对比,又回忆了一下更早之前父王信件的内容,神色有些沉了下来:“不仅与今年的前两封有些不同,跟往年的也不同了。”
每一两个月收到一封信拆来看时或许还不觉得,但凑到一起,便能看出差别。
早前的信他父王除了一些封地的生活琐事和问问他在京都的生活外,时不时还会夹杂些细碎言语与他小时候做的调皮事。
好像觉得这样一起回忆回忆过去拿藤条抽儿子屁股的往事能更增近遥远的父子情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