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属下办事不利叫严许察觉,首领也来了消息让他暂时不要有所动作,于是他才作罢。
这两年算是给乌郎快速扩张和发展的时间。
现如今时机差不多成熟,他便在京中再次想着给严许找点乱子,若他有什么事扰了心神,自然也就顾不上陆博恒那头了。
谁知道裴青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图玛又啐了一声,吩咐下去:“后日子时出京,只留两个探子在京中盯着,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不该留的人都杀了。”
下属点头应是,很快退下。
沉着的乌云卷过天边,这几日该是有一场阴冷彻骨的大雨了。
图玛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下雨好啊,将什么痕迹都冲干净,既然陆博恒今日带着东西去找了严许,他很快就能发现信中的问题,定会重新来查自己这个外邦人。
京中的事已经不成,索性衡州还有另外的安排,他也不必再留在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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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陆博恒送走后,严许在院中思忖良久,这天夜里再次去了沈莓的院里。
彼时小姑娘正在屋里打络子,一边跟春华聊着明日是不是该去严府给严先生和严夫人拜年的事。
这时窗边传来轻轻的叩响,春华听见了,立刻笑起来,揶揄地看向沈莓道:“哎呀,今晚就聊到这吧小姐,奴婢该走啦。”
沈莓对她一点打趣的神色已经习惯,轻轻打了她一下,抿着唇眉眼弯弯:“你走就走啦,还要说这么大声呀。”
春华咯咯笑着,打开屋门出去了。
沈莓如前几次一样去到窗边,她轻轻拉开了窗户,看到了靠在窗边等着的严许。
虽然沈府的人对严许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府里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每次他来还是会敲窗户,陆博恒知道后曾经锐评:一些不重要的礼节。
只是今日沈莓一打开窗,看到严许的神色便怔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哥哥,你有心事嘛?”
严许从来不会惊讶她的敏感。
他摸摸姑娘的头,从窗边跃进她的屋里,如往常一样又将窗户掩好。
“嗯,是有些事想与皎皎说。”
严许牵了沈莓的手到桌边坐下,看着他的神色有几分认真。
沈莓叫他这模样也弄的有些紧张起来:“是什么事啊?你说,我听着呢。”
于是严许没有瞒她,将今日陆博恒的事与她简单说了,末了他道:“我有意想去衡州一趟。”
“子重他在京都没什么信得过的朋友,如今又担心平南王的情况,若我不去,我怕再有个什么消息他会冲动之下自己离京。”
沈莓听后心也不禁一紧。
她是知道陆博恒留在京中到底是为何的,他万不可随意离京。
而这件事如今在他心里有了根刺,之后即便是圣上派人去衡州,他只怕对圣上的人也难以抱有全心的信任。
沈莓抿了抿唇,问:“那哥哥打算何时去?”
他们成亲的日子定在三月初八。
严许握着她的手,缓缓道:“我今日便就是来与皎皎说这个问题,我想将婚期提前,就定那个正月初十的吉日。”
当初因为这个日子离着年边太近,严夫人怕太赶着了,才选的三月。
沈莓听后抬眸看向严许,略一想便明白了,她点点头:“去衡州确实宜早不宜迟,如今冬日河面结冰,走最快的水路也得过了关阳后才能坐船,路上就得花去四十来日。”
这已经是陆路换水路,马不停蹄去往衡州最快的路程。
严许见她竟丝毫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反倒越发有些愧疚:“可如此便有些委屈你了。”
比预定的日子提前了两个月,离着现在竟还不到十日,总归是有些赶了。
只是这个亲要是未成,他心里总放着事。
沈莓却摇摇头:“我没关系的,左右不过是个仪式,又不会因为仓促些我便做不得你的妻子了,所以都一样的。”
在沈莓看来,有多大的排场,多热闹的迎亲,多少宾客相贺,都没关系。
重要的只是他们两人而已。
严许心头一片温热,忍不住揽过姑娘的肩,吻了吻她的眉心。
她这般好。
能娶到她,便是他这一生的幸事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到自己成亲后就要立刻离开,严许心头又动摇了。
他本是怕自己没能与沈莓成亲,去衡州也不安心,但现在又想,或许,还是等他回来再成亲会更好……
皎皎太懂事,反倒叫他更加过意不去。
正想着,便听缩在她怀里的沈莓又小声问:“哥哥是准备一个人去衡州么?”
严许闻言微微一怔,垂眸看向她,一时没说话。
沈莓也从他怀里退开了些,仰头接着道:“可以带上我一起嘛?”
“皎皎……”
严许没想到沈莓会这么问。
他不是没想过,但此行还不知衡州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怕带上她反而会让她有危险。
沈莓仔细瞧着他的神色,见他没说话,也不失望,反而认真说了自己的想法。
“哥哥你与陆世子的关系京中人尽皆知,且你甚少会离京,又是在刚刚成亲之后,我觉得这番动作难免会让人起疑或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