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让你坐牢。”
时见鹿前段时间刚摔伤了腿,石膏都是才从医院拆了出来,这会儿紧赶慢赶地走,也还是花了些时间。
她拿着手机,对准了洪骅几人,“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打人我也拍到了,我记得你上个月满18了,人证……”时见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机:“物证,都在,够让你坐牢吗?”
“当然够了。”洪骅脸色难看,阴阳怪气道:“时大小姐是什么人,都不需要人证物证,一句话就能让我坐牢,我这种小市民当然怕得很。”
欺压他人时就拿自己的父亲当靠山,被他人威胁时就摇身一变成了小市民。
后续没什么可说的,时见鹿就算有证据,当事人以及其家人在洪家的“大手笔赔偿”不打算追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反倒是时见鹿自己,因为帮着“外校人”欺负“自己人”,渐渐被其他同学孤立,有人明里暗里冷嘲热讽,传言完全颠倒了黑白。
阮棉成了被欺负的那个,洪骅是正义使者,只是想帮阮棉讨回公道而已。
而时见鹿,则成了那个因为讨厌阮棉,而造谣陷害重伤她的人。
视频早在之前在那个女孩的央求下删掉了,时见鹿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也没打算对那些被蒙蔽了双眼双耳的同学们解释什么。
她只觉得恶心。
洪骅、阮棉、那整件事的起始发展结果都令她恶心。
却也给她狠狠上了一课。
让她意识到保留证据,以及迅速占据道德制高点有多么重要。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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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宋总!”洪富和宋闻山打了招呼,又伸出手想与时文清握手:“时总,久仰大名,我是洪骅的父亲,也是宋总旗下医药公司山海医药的总经理,这次是专门为了孩子的事情来道歉的。”
时文清没有看他伸出来的手,而是将目光移向他身后的那对母子。
母亲紧紧抓着自己的名牌包,脸色难看至极,显然对道歉不情不愿,儿子则深深埋着头,连肩膀都在抖动,不像是忏悔,倒像是憋着火气。
“时总……”
时文清不伸手,洪富也不觉得尴尬,笑容满面地将手收了回去。
转头呵斥洪骅:“愣着干什么!还不来给时小姐道歉!”
洪骅一震,缓缓抬起了头,恰好与好整以暇坐在餐桌边的时见鹿对上了视线。
他眼底的屈辱和怨恨简直溢出眼眶,根本无法也没打算掩藏。
时文清脸色一冷:“看来洪总的公子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啊,既然不觉得错了,何必过来道歉,倒是显得我们时家和宋家以势压人。”
洪富道:“绝对没有!怎么会是以势压人,是洪骅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来道歉的!昨天晚上就一直在说要怎么给时小姐道歉呢!还说要买些礼物,说什么时小姐和他同校,之前常常见面,关系一直不错,这次其实只是个误会……”
时文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时见鹿,眼神柔和下来:“呦呦,你和洪骅之前关系不错?”
时见鹿看了眼洪骅以及恨得发红的眼圈,想了想道:“我和他不是一个班的,没什么交集,不过他很喜欢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我和那个女同学关系不怎么样,他或许是为那个女同学抱不平吧,常常来找我的麻烦,常见面倒是真的。”
洪骅听得脸色巨变:“时见鹿!你说我就说我,扯阮棉做什么?我知道你家里有钱有权有势,想让人道歉就让人道歉,我也来道歉了,但是阮棉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什么,你做什么和她过不去!”
突如其来的怒斥和指责惊得病房内所有人一愕,显然不管是时文清宋闻山夫妇还是洪富夫妻,都没想到洪骅会在这这种情况下突然发难。
时见鹿却根本不意外洪骅有这样的反应,前世她不知听过多少次洪骅类似的说辞。
总的来说就是她一直和阮棉过不去。
可就是之前她回忆不起来自己到底怎么和阮棉过不去了一样,现在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任何对不起阮棉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不解,自己到底怎么和阮棉过不去了。
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你说我和阮棉过不去,那你详细举例说说,我到底什么时候做了哪些事情和她过不去了?”
洪骅冷笑一声,反正之前大哄大叫也已经得罪时见鹿的家人了,这会儿干脆站直了,掷地有声道:“你怎么没和她过不去?学校的奖学金你明明不需要,却还是抢了阮棉的!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么困难有多么需要那笔钱!你根本不缺钱,你抢她的做什么!”
“还有,阮棉想和你交朋友,想和你一起吃饭,你却拒绝她,你那群朋友也一个个都无视她!不是孤立她霸凌她是什么?!”
“最开始她转学过来的时候,她要坐你那个位置,你不准她坐就算了,还故意绊倒她,你难道敢说自己不恶毒,不是因为嫉妒段奕丞喜欢她才那么做的!”
“还有前天在球场,阮棉都好声好气让你不要计较这件事情了,你怎么做的?你装晕!时见鹿,没想到啊,你演技不错,还能说晕就晕呢,有这演技怎么不去学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