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似乎往后靠了靠,离她远了些。等了会儿,季枝遥见他没动静了,小心地回头,发觉这人明明一直看着自己。
“本来就不可以……”她小声为自己辩驳。
他佯装深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眼前的人像被逼到墙角无处可逃的幼猫,明明势单力薄,却还是冒险为自己坚守着。
等看她眉间快拧成一股绳,裴煦才终于放下玩心,抬手点了点她眉心:“我知道不可以。”
“那你……”一直不说话,这是在做什么。
裴煦抬手扶着她的腰身,另一手顺势从前往后按住她的后脖,之后身体往前微探,从她的薄唇上掠过。季枝遥才稳住了气息,又被他这样的动作扰得呼吸急促。
他刻意没有退开,感受着她小口小口的喘.息,很近地洒在自己脸上。
“这样的行动就可以。”他低声说,极其认真地在教她。
季枝遥反应了许久,才知道他在做什么,伸手推开他,语气羞赧:“裴煦!”
他偏了下头,手稍收紧力气,季枝遥挣脱不开,反倒是挣扎过后,他们二人的衣衫都不合时宜的凌乱。
裴煦眼前便是她前身如雪般白皙的肌肤,手轻轻摩挲,便能激得她一身颤抖。
“这样……也行。”
季枝遥退无可退,双手紧紧攥着他的领子。平时再留意不弄脏他的衣物,现在也来不及顾虑,指尖只用力划过几次,便见有丝线被勾断,留出两端短短的线头。
招架不住他的动作,季枝遥放弃抵抗,一心只想着不要碰到自己的小腹。鼻腔中满是他的味道,长时间拥在一起,她身上也沾满他的气味。
他们正在屋里难分难舍,屋外传来不小的声响。听上去是玉檀在阻拦什么,对方的声音也耳熟。
消停了一会儿,果然听见玉檀走来叩门请示。
“殿下,章姑娘想见你。”
季枝遥根本没法开口,紧紧抿着唇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而此刻罪魁祸首眼底满是笑意,看戏看得很高兴的模样。
“……”
“让她改日再来——”
“殿下,奴婢方才同她说过了,可她现在……现在直接在院子里跪着,说若是见不到您就长跪不起。”
季枝遥听后十分无奈为难,低头看他,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你能不能走。
裴煦慢条斯理地将她的衣衫整理好,却不肯松开她,一直抱在怀里,声音压得很低,“想好再回话,孤不会翻窗。”
“……”
意思是,要么光明正大地让她知道裴煦在这儿,要么便想办法让外头那人走。
她想得很快,之后不怀好意地主动亲了亲他的唇,他动了下,季枝遥又很轻地咬了一下他下巴,“你在里面躲着,不要出声,装作你不在好不好?”
“……”
皇帝在自己家里躲着。
裴煦气笑了,抬手摸了摸刚才被触碰的地方,最后勉为其难地应下。
季枝遥把人拉到床后的窗前,特意将他的茶和书卷拿了过去,之后将床帐放下,前边再拦一个屏风,不仔细看便见不到里面有个人。
确认不会暴露,她才整理了一下着装,推开了门。
玉檀跟殿下是一个想法,下意识往屋里瞟,却没看到陛下的身影。陈钧正好没在,她就以为陛下刚才已经离开,于是语气也没有往日那样拘束,扶着季枝遥往前走了些。
“章姑娘,为何你总是要来同本宫谢罪。”
章雪柔甚至脱簪谢罪,宽松的外袍随风舞动,显得她弱不禁风,不堪一击的样子。
“前几日途经太医院,因为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缘由便出言伤及公主。虽陛下最后已定夺此事,雪柔仍然觉得心中愧疚。”她说完,季枝遥还是没说话,兴许是想继续听下去,于是她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膝盖咚咚咚地往地上撞,很是夸张。
“听闻殿下近日喜食辛辣的食物,正巧我从前的家乡便是以辣食闻名,若是殿下不嫌弃,可以拿去尝一尝。”她似乎已经将自己的话术演练过无数遍,这话一说完,没等人有机会插嘴,又严谨地补充:“如今殿下是有身孕之人,宫外的食物都应当慎之又慎,所以这些菜您都可以让人查验是否于身体有害。这全是雪柔个人的心意,希望殿下能感受到我的诚心。”
她言尽于此,季枝遥便让下人把东西收起来。原以为她会想看季枝遥亲自吃完,但竟然没有。再跪在地上向她磕了两个头以后,她就十分安分地离开。
玉檀见人走远了,立刻让人把吃的东西拿远点,“她这是搞哪出?那日若不是她给考场中的人提议助力,那人也不至于落得逐出宫门永世不得为医的下场。”
季枝遥看着章雪柔离开,关注点却落在另一处。她轻耸了耸鼻尖,“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玉檀用力嗅了嗅,最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只闻到了陛下常熏的沉香味。”
“才不是!”她也不知为何下意识是这个反应,想解释,被玉檀一副“我懂”的模样挡下,之后自己跑去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