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袅袅走到牢房前,有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上后,还仔细备下糕点供她享用。
师兄站在她身后,面色平静,见季枝遥一身伤也视若无睹地给她端茶送水。
沈袅袅目光挑衅,“多谢夫君。”她接过茶水时,还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
她好像只是刻意要带着师兄在自己跟前晃荡,带来后根本没同自己对话,反倒是带着师兄逐个介绍牢中的男人。
“这个是广陵的一位琴师,那时来府上为父亲贺寿,我见他生的俊俏,便要将他留下。可惜就是性子太倔强,不听话,被斩断了双手。”
“他是我院中的一个护卫,听说以前是在什么军队中当差。第一次见面便对人家大打出手,这脾性我实在喜欢。不过谁让他死活不愿意同那女人和离呢?”
“还有这个…”
…
她一路说了大概七八个男人,都是宁死不从的男子。季枝遥听到一半便懒得再听,心中平静地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亲才能教出如此奇怪的女儿。
他们从远处又走回来,停在季枝遥隔壁那牢房。
“这位可算是个厉害人物。”沈袅袅沉浸在自己的视线中介绍,身后人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看边上的季枝遥。
“他可是皇子啊。”沈袅袅笑得猖狂,之后摇头补充,“哦,是前朝皇子!王朝覆灭,你也不过如此下场。”
过了会儿,沈袅袅不知为何会联想到,蹲下来在地上捡了块石头,用力砸在那瘦弱的身板上,语气好奇地问,“你们前朝的皇子公主,怎的都混得如此下场?你记得你有个阿姐么?”
“便是那个舞姬之女,一脸狐媚相那女人。”
她说这话时,裴煦背在身后的手收紧了些。
“她也沦为当今皇帝的玩物了——”
季枝遥在牢中有些震惊,缓缓偏头透过栏杆看去。没想到她还有弟弟存活,而出生在她之后的弟弟……
她忽然眼中闪动,呼吸逐渐加重。过往那些幼稚天真的声线一道道从耳边闪过,一声声姐姐,阿姐,大姐姐,亲切可爱地唤着。
季枝遥已经红了眼眶,却不能说任何话。不管是自保,还是保护他,她都不能吱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袅袅毫无底线地侮/辱。
旁边那少年终于有了些反应,抬起头,脊梁骨挺直,方长好的伤口又撑裂开,淌出鲜血。
“你不配提我阿姐。”
沈袅袅瞬间瞪眼,转头想寻她的长鞭,再狠狠教训他一顿。
季明澈早就已经习惯,左右被她扔出去,也是要被当朝皇帝绞杀,外头和这里无二人分别,他不在乎。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师兄开口了。他轻声说:“袅袅,晚些便要开始仪式,你别弄污了自己的衣裳。”
这话十分奏效,沈袅袅几乎立刻就放下了鞭子,牵着他的手走到季枝遥这边,炫耀似的晃了晃。
“阿遥姑娘,怪只怪你太没本事咯。今夜是我和七公子的洞房花烛夜,明日再来看你,你要祝福我们哦。”
季枝遥面色淡淡,别开脸没看他们。
沈袅袅再猖狂地笑了笑,转头朝那几个狱卒使了眼色,随后便要往前走。
师兄一下没留心,踉跄了下。沈袅袅关心地将他扶起来,之后两人一起离开。
等人走了,狱卒开始用饭喝酒,她才一点点挪到门边,从草堆里摸出了两个物件。
一瓶上好的金创药,一个小香囊。
季枝遥有些懵,直到凑近嗅了嗅,闻到那里的味道,她整个人僵住,几乎欲忘记呼吸。
第66章
香囊里的味道, 是她以前闻着能安心入睡,却也时常心惊胆战的味道。
只是沉香常有,落在此处不禁让她觉得是否有别样的巧合。
季枝遥沉浸在巨大的混乱与深深的恐惧中, 可这样平静地紧张没持续多久, 片刻的安宁很快被打破。
那几个狱卒喝了酒后,讲话声音都变大许多。不多时, 其中有个人拎着钥匙拖沓着步子走来, 停在季枝遥牢房门口, 边坏笑边打酒嗝,三两下便把门打开。
她警惕地盯着他, 不断往后退。
那狱卒却眯着眼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语气粗鄙的问:“看你这身材和脸蛋, 不像生过孩子的样子呢。”
季枝遥心中深处强烈的恶心, 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香囊往后靠。可进来时他们已经将季枝遥所有头饰卸下, 眼下身上没有任何锋利的东西能防身。
狱卒当着她的面将腰带扯掉, 衣裤松散地扑上来要剥她的衣物。
季枝遥拼命挣扎, 用力踹他的腹部,可是这人显然练家子,这些绣花拳脚于他而言根本就是按摩与助兴。
他整个人更兴奋了。
季枝遥极力护住自己的衣服, 背后的伤口紧紧与地面摩擦, 鞭伤加上滚烫的擦伤,让她痛的眼泪直飙。
眼前这个膘肥体壮的男人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 就在她痛苦地想放弃时, 她突然想起刚才师兄给她留下的那个小药罐!
她摸索着, 趁那男人松解他衣服时, 拿到那罐子,用力往墙上一砸, 瓦片破碎。随意捡了一块大的碎片,她用尽全力插到他喉咙,鲜血喷了她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