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阳剑,那把剑不是被朽暮那个老东西偷走镇压在暮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外来者的手上!”
“属下也不知道,而且,看外城的动静,领主,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圣木之土被一把剑给搅了个鸡犬不宁,金光四散之下,机甲所过之处遍地狼藉。
奚远一路从外城打到主城,一路解决了不知道多少的异兽和机甲,最后,她握紧手中的剑,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剑身滴落在地,她看着远处从那主殿之上生长出来,蔓延到这里,几乎将这一整片区域覆盖的参天大树,她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道圣木之土的这些疯子什么时候种的这棵树,她当时和谢念远从这里逃跑的时候都还没见过,这才几天这树就长成这个样子,肯定不寻常。
参天的枝桠从中心延展开,真正的遮天蔽日也不过如此,奚远抬起手中的炽阳剑,她现在对圣木之土的一切都没有好感,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东西,还是直接除了好了。
可是在厉刃要劈上那些枝条时,她莫名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剑。
爱护花草树木,人人有责。
错的是那群疯子,自己跟这些无辜的花花草草计较什么。
奚远把自己最后突然的收手认定为她是一个有素质的人,而后提起那把剑,剑刃隐隐闪烁着金光,机甲一飞而起,径直向着主殿冲过去。
路上,枝叶颜色过分鲜活的大树覆盖了天空,在一定程度上还限制了奚远操控机甲,越靠近主殿,她觉得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浓烈了。
这种奇怪的感受一直到奚远开着机甲离中间的树干越来越近,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树的颜色,不是和之前谢念远的头发一模一样吗!
在很久之前她就不止一次注意过这个问题,那就是谢念远头发的绿,是那种无比纯粹,即便是人工调出来的色调都未必能达到的。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一路来心神不宁了。
因为看到这漫天的绿色枝叶,她就老是不由得想起谢念远。
是啊,谢念远。
奚远心神猛地一震,她握着操控杆的手在颤抖,有一个惊人的想法从她脑海里缓缓冒出。
这一刻,她无视周围涌上来想要拦住她的本土守卫,操控着机甲径直向着头顶繁茂枝叶的生长根源极速飞去。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可奚远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好几个世纪。
中途拦路的人全被斩于剑下,不同于前面,她这次没留一点手。
几分钟后,她踏着遍地的废墟来到了那最终的树干面前。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参天大树,也没有什么更怪异的场景,可是面前的现实却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谢念远?”
奚远颤抖的声音响起,她从机甲里出来,踮起脚来去触碰那张有些模糊的脸。
谢念远变成一棵树了,没有了四肢,根系扎在土里,连面容好像都要彻底融入树干之中。
“怎么会这样……”
她喉咙动了动,想要做什么,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奚远的拳头攥紧,这一刻怒火达到了顶点。
“谢念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谢念远!谢念远!”
她不敢大力去拍树干,因为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伤到情况未知的谢念远。连绵的枝叶自底下的树干向上生长,奚远心中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手欠用剑把那些枝叶清除。
“谢念远!谢念远!”
她手放在树干上不停地喊着,而身后,为首的领主带着一众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奚远握紧手中的剑,眸光冷冽,“正想找你们……”
一转身,就看到圣木之土那些人队伍的最前面,一众的老人儿童互相依偎着站在她的面前,她一愣。但很快明白了过来,然后奚远笑了,笑容讽刺。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动手了?”
后面的领主慢慢站出来,他苍老的面容上有着复杂的表情,像是在心痛奚远做的这一切。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暗渊中逃脱的,但你这一路害死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满足吗?当初我们的恩怨,你若是心中有恨,朝着本主来就好,可他们只是无辜的城民,何必牵扯上他们。如今这些家被你毁了,亲人丧命,你把这一片乐土搅得一团糟,如今还不肯收手,难道是想屠了这整座城吗!”
“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在你面前,你真的狠得下心吗!”
“无辜?”奚远的笑容越加放肆,“不会看我长得像好人,就真以为我是好人吧。”
“拦我者死!之前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这次想死的,尽管过来!”手中的炽阳剑冷光四射,奚远抬手。
原本她一开始的确只想解决了这几个罪魁祸首就带着谢念远走的,可现在,看着整个圣木之土的变化,眼前这些人回复的状态和身上熟悉的气息,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原来一整个城的人都在吸着谢念远的血,所以今天,拦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金色的长剑绽放出耀眼光芒,整整五个小时,奚远已经快忘记手中的剑原本是什么颜色了,血色的天空光色渐暗,倒映在满地的红色液体上,那红色更艳了。
奚远从机甲里出来,脚下已经狼藉一片,她踉踉跄跄走到那枝叶繁茂,生机勃勃的树前,这几个小时不间断的动静,让原本已经快没了意识的人逐渐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