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见一个告状的男人大步都到路中,一把拎起那个摔倒的小孩的衣领,二话不说一巴掌照脸抽了下去。
小孩子跌在地上,半边脸都肿起来。但男人并未因此停手,反倒继续拳打脚踢。
叶汐身边的车窗开了一半,咒骂声从窗户灌进来,男人骂得很难听,一口一个「讨债鬼」「怎么不撞死你」。
小孩子拼命挣扎,但由于体力悬殊,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被打得满脸是血。
张立平于心不忍:“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帮帮他?”
杨歌思量道:“是不是要通过帮他获取线索?”
否则为什么要在参与者面前上演这种戏码?
肖冷沉息,解下安全带:“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语毕他开门下车,那个小孩已经被打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用尽全力往前爬,意欲躲避男人的下一次毒打。
肖冷挡到孩子面前,男人举起皮带要往下抽的右手被他一把攥住。
但他的口吻还算和善:“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两米外的车里,六个脑袋高高低低地避开座椅遮挡,全都盯着前挡风玻璃,观察局势。
然后就见男人嚯地抬起左手,沙包大的拳头照着肖冷的左脸咚地一击。
“砰——”肖冷跌倒。
“唔!”车里的众人龇牙咧嘴地捂住嘴巴,对眼前所见深表同情。
“……”伏在地上的肖冷活动了一下脖子,自言自语,“看来不是要我们帮他。”
刚才那一记拳头的力道,如果让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参与者经受,完全能做到一击毙命。
“少管闲事!”男人在他身后怒喝,抬脚踩向他的后背。
他唇角轻搐,蓦然回身,启动道具「时光战士」。
顷刻之间,肖冷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成了慢动作,他一边推开男人下踩的脚,一边迅速站起,举起拳头迎着男人的面门奋力击下,同时左手抓住男人的肩膀,向后摔去。
在车里的队友们眼里,肖冷的行动速度突然变快,快到看不清他的身形,只余残影在车前飞闪。
直至10秒的道具时间结束,魁梧的男人鼻青脸肿地一拳栽倒,轰地一声,激起满地烟尘。
“唔!”街道两侧的其他村民龇牙咧嘴地捂住嘴巴,对眼前所见深表同情。
肖冷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回到车上,直接发动车子,从摔倒的男人身边绕了过去。
队友们:“……”
“那个……判断有误,对不起啊……”杨歌悻悻。
肖冷没说什么,用拇指抹了下唇角的血迹。然后大家又注意到,左侧的路边正发生另一起暴力事件。
是一个男人在打一个女人,看起来似乎是家暴。「家暴是家务事」这种观点,车里的几个人都是看不上眼的,如果同样的场景出现在现实世界,他们必然会出手。
但现在,考虑到刚才的经过,还是算了。
继续往前开,他们又看到了一男一女在互殴,两个人都打得满脸是血,地上依稀还有被打掉的门牙,但仍不打算停手。
直至开到村子尽头……尽头处有一口水井,一个女孩当着他们的面跳了下去。
几步外还有个男孩,乍一看在割腕,仔细看手里的确拿着刀,不过没割在腕上,而在自残。
“这村子啥风气啊……”周宇无语凝噎,“难道是啥禁毒主题的村子吗?这帮人是不是都嗑药可大了?!”
“不,是「Violence」。”王心冉已经做出判断,“暴力、施暴。”
“前面看到的事情,是对其他人施暴。最后看到的自杀和自残……在西方宗教里,是对自己施暴。”
她提到这个,叶汐恍惚也记起来,在西方宗教里,自杀者是无法进入天堂的。
「维欧宁斯」,Violence,施暴。
他们又解开了一个词条。
所以他们在这里并不需要制止什么,更不需要帮谁,「祂」只是在通过那些场景向他们展现这个线索。
肖冷利用井边的空地将车子调头,然后原路返回。
车子开出「维欧宁斯」,他们还要去「刀山」。
地图上像「刀山」这种一看就不是好地方的地名其实有很多,他们之所以选定「刀山」,就是因为它离「维欧宁斯」近,二者之间只相隔几百米的距离。
大概是由于距离过近,动手脚容易露馅,「篡改道路」的事情在这里也没有出现。大家顺利抵达「刀山」,开进再熟悉不过的灰白色牌楼,又穿过雾区,面前豁然开朗。
“我日……那是什么!”周宇扒着张立平副驾的椅背,目瞪口呆。
他们面前是一座山,山脚离他们也就十几米远。
那山不高,从山体到周围的空地都是黑棕色的泥土,泥土上寸草不生,有点像刚爆发过不久的火山。
但不同于火山的是,面前的山体上布满坚硬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刀刃反着寒涔涔的光。
很多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赤身裸体地往山上爬。
说是行尸走肉好像也不准确,因为他们显然能感觉到痛苦,在攀爬过程中发出凄惨的嚎叫。他们的鲜血染红那些刀刃,汇成一股一股,流淌下来,在山体上勾勒出无数条血红的小溪。
可他们还是在继续往上爬,即便痛苦、疲惫也不能停歇,惨叫声包裹了整个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