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将, ”约瑟夫走了过来, 对着陆择西微微躬身, “我先回去找父亲了。”
“嗯，”陆择西颔首。
约瑟夫拍了拍荣回的肩膀, 离开的时候还颇为玩味地看着她一眼。
荣回没搭理他，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陆择西身上, 发现对方银色长发披散开来，左边耳后的位置还编了两条细细的麻花辫。
这绝对不可能是陆择西自己编的。
她正想开口询问，突然一阵喧闹，楼梯口下来了一批人。
“大殿下真是年轻有为！”
“那就这么说定了，提前谢过大殿下。”
荣携长发盘在脑后，一手握着苏舟济的手，另一边是荣莫。她身边簇拥着数个权贵官员，笑容明艳，“举手之劳，往后还要仰仗大家。”
“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苏舟济一眼看见了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人，“小西。”
荣携这才转眼，“陆上将，五妹。”
事情谈妥了，自然没有打扰人家说话的必要，几个官员都识趣的告辞了。
荣莫随即道：“我送你们。”
苏舟济摇了摇手，示意荣携放开，他走到两人中间，“荣回，你还记得我吗？”
荣回点点头，礼貌地喊了一声：“苏教授。”
“好些日子没见了，五妹，在军校怎么样？”荣携跟陆择西打过招呼，也看向了荣回。
“还好，虽然不比在皇宫，但也不算吃苦。”荣回微笑道。
“苦尽甘来，”荣携表情不变，“等你从军校毕业，就算真正成长起来了。”
“嗯，谢谢大姐。”
“正好，我现在还走不开，陆上将，你替我送阿济回家吧。”荣携看向苏舟济，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苏舟济勾着陆择西的胳膊，正在和他小声说着什么，闻言不甚满意地瞥了眼荣携，“不用，家又不远，而且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别整天小题大做。”
荣携被数落得也没脾气，无奈地道：“好好，一定注意安全，到家和我通讯。”
“知道了。”
两人这腻歪劲若无旁人。
陆择西已经亲自给荣灵送了礼物，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荣回就更没有了，于是三个人便准备一起出去。
荣携突然叫住了荣回，“五妹，你等等，我有些话跟你说。”
荣回一愣。
“我在外面等你，”陆择西偏头说道。
—
荣回跟着荣携上了二楼，人声远去，周围静谧了下来。
“你知道父皇要给六妹订婚的事吗？”荣携倚着阳台的栏杆，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荣回皱眉，如果没有看错，荣灵不过才十岁出头。
这么小就要订婚？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但父皇却执意如此，要不是琼斯上将正面拒绝，那么谁也改变不了。”
琼斯上将？那订婚的对象就是约瑟夫，难怪他之前跟游津有矛盾。
“在他眼里，我们之间没有亲情，只谈价值。如果哪天我们中任意一个人，沦为跟荣樊一样的下场，也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这点荣回同样有深刻认知，只是她没想到，皇室中最得意的大殿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阳台下就是大殿正门口，衣着华美的贵族陆陆续续地离开，一些窸窣的谈话声飘了上来。
荣携盯着荣回，“你比我想象的要淡定得多。”
荣回笑了笑，“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
两个身穿黑金制服的女alpha对视，某种隐秘的心照不宣的默契油然而生。
荣携也笑了，“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或许跟你的原因也差不多？”荣回展开手臂撑在栏杆上，看着夜色中影影绰绰的皇城。
荣携没有再追问，两人沉默了须臾，她才又缓缓开口：“你知道现在的皇后不是我们的生母吗？”
“嗯。”
荣携眸色深远，像是沉浸在了一场回忆里。
“曾经我以为，他们的关系和帝国中任何一对夫妻一样，都是甜蜜恩爱的，至少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她的母亲是一位年轻漂亮的omega，家世不算显赫，但世代都出过科研界翘楚。
母亲本也可以有一番建树，但为了嫁给他，都放弃了。
“我听宫里的老人说，母亲身体本来就不好，生下我后还没有完全调养好，又生了二弟。从此便缠绵病榻，直到病逝。我那时才是刚刚记世的年纪，具体的细节记不清了，”荣携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冷，“但不会超过一个月，他就娶了现在的皇后。”
荣回哂然，看来无论哪个地方帝王，都是一个样子。
“所以你恨他吗？”
“这么长时间了，恨也谈不上。”只是打心底厌恶罢了。
荣回突然问：“那你知道我的生母吗？”
她又想到了什么，“或许是生父？”
荣携一顿，表情变得有些难以形容，“你生母是我母亲的贴身侍从，主人离世后她本来要出宫的，但我和二弟还需要人照顾，于是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