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真的错了!”她连声求着饶,生怕他继续。
“没有下次。”沈行钧低声警告道,“这一个月,都不许再打秋千。”
“啊?”她委屈地噘起嘴,又不敢反抗,“好吧……”
他终于叹了口气。
“杏杏。”沈行钧用力搂住她,声音很轻,“你不要再吓我了。”
她稍稍有些懵,不知为何他突然转变这么快。
他嗓音渐渐有些哑:“你要怎样才能明白,本王有多在意你,你若出事……本王绝不独活。”
“没事的……”青杏笨拙地顺了顺他的背,“杏杏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以后真的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嗯。”
他固执地抱了她好一会,才堪堪松开,牵着她朝宫外走去。
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高高的秋千架下,那小秋千还在因着惯性轻轻晃着,她真的很喜欢玩,可惜这一个月她应该都没有机会再玩了。
都怪她一时玩大了……现在根本占不上理。
“杏杏。”
她正胡乱想着,他忽然开了口。
“近些时日本王应当还要处理丞相背后的事,但无论多晚,都会尽量回府,你若是困了便先歇下,不可以再一个人跑到宫里找本王,听到了吗?”
“好……”
以为他还在生气,青杏怔怔地应了一声。
沈行钧侧目看向她,心底莫名涌起一股不安来。
“本王把少川留在你身边,若你想出府玩,必须叫他跟着,如果本王与他都不在,你就乖乖地待在府里,哪都不要去,好不好?”
她这才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讷讷道:“怎么了吗殿下?”
“无事,只是觉得方才那鸟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沈行钧收回视线,“但愿是本王多想了。”
她感觉他的手抓她抓得更紧了,便默默点了点头。
她一向是相信他的,他的决策也一向有道理。
况且方才差点出事惹他生了气,还是不要再跟他对着干为好……
沈行钧没再说话了,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他们就这样一路沉默,快走到宫门口时,有个尖细的嗓音忽然气喘吁吁地唤住了他们。
“殿下、王妃!”来的是皇帝身边的王公公,看起来像是跑了一路,“陛下今日设了家宴,想与殿下共饮一番,奴紧赶慢赶来追您,好在是遇上了……”
“大白日的设什么家宴?”沈行钧皱了眉,“说本王有事。”
“这……”
王公公一脸为难的神色,凑近他压低了声音。
“陛下与殿下昨日闹了矛盾,陛下有心与您修复关系,您就给陛下个面子,去一下吧,再怎么说也是兄弟……”
王公公赔着笑脸。
“这家宴自是在晚上的,殿下您在政事堂处理处理事务,这不就到时辰了嘛……”
“这骨气,倒是一点都不见长啊。”沈行钧慢条斯理道,“他若真心请本王,将先祖留下的为君之道抄个十遍送过来,本王考虑考虑。”
说罢,他领着青杏转身朝政事堂走去,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未应,只那王公公的脸色变了又变。
“殿下……”青杏弱弱出声唤道,“我感觉你有点……呃……狂了。”
“哪里狂了。”他默叹一声,“这般僵下去,无人处理政务也不是道理,只是杏杏要陪本王多待一会了。”
“没事的呀,我喜欢待在你身边。”
她嘴甜得很,心里却打算着一会溜去哪里玩。沈行钧却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将她看得极紧,害得她几乎一日都坐在他桌案边研墨。
“你能不能别写了……”青杏无力地趴在桌上,小脑袋埋进了臂弯里,“我研得好累。”
“想乱跑?”沈行钧笑得温和,口中的话却是凶,“没那可能。”
“活阎王。”
被戳穿了心思,她登时从齿缝里憋出来一句。
“嗯,说得再大声一点。”
“你……!”她跳起来扑到他怀里想去挠他,却不成想刚动了手,那王公公便捧着一沓纸进来了。
青杏瞬间有种被人撞破闺房之趣的窘迫,赶紧回去端端正正坐好,却瞥见沈行钧唇角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殿下,陛下已然抄写完毕了,您看……”
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沓纸。
不是吧,陛下可是陛下诶,竟真的这么听他的话……
陛下都不敢不听他的,那她听听他的话,也绝对不算丢人了。
沈行钧却是不急不缓地接过来,确定了是沈尧泽的笔迹后,才慢慢放了下来。
“走吧,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
华灯初上,与上次盛大的家宴不同,沈行钧领着青杏进了一间小殿时,殿内只有一个很大的圆桌,座上也只坐着沈尧泽、陆明昭与陆明浔三人。
想必最后两个位置就是留给他们的了。
沈行钧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今日人倒是少。”
“是,只是咱们两家一起聚一聚。”沈尧泽年纪尚小,却早已学会了这些客套话,“此前家宴乱哄哄的,终究还是不如与宣王兄坐下来一同饮酒来得畅快。”
说着,他竟率先举起了酒杯。
“这第一杯,朕敬宣王兄,昨日朕说话多有不知轻重之处,惹得王兄动了怒,还望王兄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