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比直白说骚话还容易惹人脸红。
选了过膝羽绒服,底下是加绒打底裤,内衬一件长度至大腿的修身毛衣裙,若是到了需要脱外套的地方,也不会觉得尴尬。
出门时,被迟母直白夸赞一番,道她儿子真有眼光,怪不得之前死活不愿意找女朋友,原来是选了个最好的。
被人当面这么说还是头一次,耳根红到几乎快要滴血,好在有针织帽做遮挡,才没害羞到那么明显。
被家里的司机送至商场门口,而后约了来接她们的时间。
一路上,都被迟母挽着胳膊讲话,互动好似一对关系极好的母女。
快要忘记与长辈亲近的感觉,好几次恍了神,都被迟母强行叫回来,不是拿着衣服问她喜不喜欢,就是让她帮忙挑选珠宝首饰。
路过一家店,想起之前答应迟宴的事,主动提出进去看看。
一看是男装店,迟母旋即了然,跟她一起挑选了几件。
快要圣诞,商场到处在举办活动,多是些和国内大同小异的游戏互动,原本是没兴趣的,却在路过一处装扮新鲜的展台处停下。
主持人在用当地话介绍着什么,面前摆放各式各样微缩景观模型。
即使听不懂,多少也能猜出是跟什么有关。
迟母听着,忽而叫她:“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建筑师嘛,这比赛你可以参加。”
温苧笑道:“其实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也想参加,但除了猜到是何性质的活动,其他一无所知。
而后通过迟母的翻译,得知这是场考验临场发挥的建筑设计比赛,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用举办方提供的道具制作模型,觉得做不到主动退赛便是,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上学时倒是用过不少奇葩材料做底子,这规矩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若是参加,必定会让迟母在一旁干等许久,仔细想想,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正打算拒绝,便被迟母推着靠近报名地方,人在身后轻声说着:“你在这参加比赛,我去附近喝杯咖啡,等你拿了冠军,我也就喝完了。”
倒是对她信心十足,“冠军”两个字说的云淡风轻,起伏甚至不如喝杯咖啡来的大。
犹豫着,还是报了名。
是迟母帮她填的表,毕竟她只会写英语。
说着喝咖啡的人却没离开,和主持人道了来意后,站在一旁替她翻译。
压力有些大,却更多了份要赢的心。
被分到的是成堆一次性筷子,还有一只溶胶枪。
还算幸运,这是众多道具中最好用的之一。
主题定了最想去的地方,其余随意发挥,不限制种类。
当下便有了想法,剪短筷子在砂纸上打磨,不过须臾,便觉得外套有些碍事,起身脱掉后打算仍在一旁,被迟母眼疾手快接了过去。
“儿媳妇加油!”
不忘对她做鼓励手势。
听惯了“太太”的叫法,反倒对“儿媳妇”三个字没那么别扭,红着脸道好,再次回到台上。
似乎是谁喊了句有美女在台上,原本还算空旷的展台前,不知何时聚满了围观群众,窸窣交谈声变为毫不避讳议论,甚至有人在拿手机拍照直播。
温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周围莫名变吵,短暂抬头后便再次投入动作。
不远处,有道颀长身影立于电梯旁,在注意到展台的动静轻瞥一眼,而后便再没收回视线。
身旁男人还在跟他低头说着什么,在察觉当事人心不在此后顺着视线方向看去,又说了前一天同样的话:“那是Chen的太太?”
身旁还有在朝过赶的游客,嘴上说着:“快点,听说有个外国美女在台上比赛,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没毛病,于他们而言,温苧便是外国人。
本是在夸赞她的话,此刻听着却觉得十分刺耳。
唇畔浮起浅淡弧度,轻嗯一声,和身边人说了抱歉:“我先过去。”
白色针织帽下,鬓角碎发总是不合时宜散落在眼前,手上沾满木屑溶胶没办法整理,只得用胳膊不断向耳后靠拢。
作用不大,只一会儿工夫便被迫重复之前动作。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以为是来了新的参赛人员,却感觉不听话的头发被人温柔抓起,未来得及回头,便听见迟宴轻缓着语气说:“帮你扎。”
手腕的皮筋被缠绕两圈至乌黑秀发上,满意微笑,随后隔着帽子揉了揉她发顶。
没说什么,似乎只是单纯想摸摸她。
“台下等你。”
临走前撂下这句话,也不等她回头看眼,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便没了动静。
温苧努努嘴,心道这比赛倒是随便,谁都可以上台走动。
比赛结束,一众国外风格极浓的模型中,温苧的中式小院脱颖而出,成了这场以娱乐为主的比赛冠军。
主持人宣布结果时莫名感到心虚,总觉得最后是胜在新鲜感上。
无法说出那种感受,若非要具体形容出来,就好比在中国开一家洛可可式西餐厅,其吸引人的程度一定比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中餐厅高出很多。
毕竟贪图新鲜感,也是大多数人容易忽略的本质之一。
临下台前,主持人问了温苧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刚才上台的那位,是你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