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有人,讨厌我的、恨我的、不喜欢我的,我的敌人、我仅有的朋友,都觉得是我咄咄逼人、不讲道理、小题大做。我和他在一起就是我不知廉耻地贴上去,我和他分开就是我活该,自作自受。”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和我只是玩玩,不喜欢和就可以一脚踹开,你为什么还要相信他对我有多么深情!”
宁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控的她,被她这样和那些人放在一起,无疑是对自己的羞辱。
“叶一竹,你以后最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那你以后千万不要自作主张让我走进他精心布置的猎场。”
宁雪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包,冷声说:“不会有下次。”
“我今天不想和你说,改天再见吧。”
直到门锁响落,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体内最后一点窜动的气流也消耗殆尽,叶一竹失去所有力气,滑坐到地上。
眼底的红弥漫到眼眶,她也没有一滴泪。
在混乱的桌上摸到一包快抽完的硬好彩,从容淡然抽出一根,含在嘴里。
浓烈刺激的气体在膨胀肺里打转,冲破官窍吐出来时,她闭上涩到失去知觉的眼睛,也无法得到平静。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晚上与合作方在酒桌上尔虞我诈,凌晨两点顾盛廷才回到家.喝得烂醉,灯也不记得开,走两步就撞到障碍物,上楼的时候踩空,他索性瘫在地上接通一晚上震个不停的电话。
那头铺天盖地骂声吵得他脑子嗡嗡响。“顾盛廷,看好你的人行不行?”
他低笑一声:“你说哪个啊?”
“从美国回来那个。”
程褚虽然一肚子气,却也担心他喝死了,不停叫他的名字。“顾盛廷我他妈跟你说话呢!”
顾盛廷狡黠笑笑:“她干什么了,又在宁雪面前说你坏话了吧。”说完,他模糊记起以前,她总喜欢和他争论程褚那帮狐朋狗友,觉得他们加起来都凑不齐一个好人。
“宁雪一回来就去见她,回来就和我大吵一架,骂你就算了,就连我也不放过。”
知道叶一竹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成见,可程褚还是怀恨在心。
顾盛廷冷笑一声:“你怎么拿下宁雪的自己心里有数,我要是叶一竹,也他妈不会同意自己姐妹和一个强奸犯在一起。”
“操!你他妈再说一次?”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恼羞成怒。
顾盛廷对他的暴怒毫无反应,酒精在胃里掀起巨浪。
程褚沉沉开口:“你那些破事又比我好到那儿去。以前是许佳安,现在是范媛媛,我要是叶一竹,早都膈应死了。”
“你最好给我闭嘴。”顾盛廷咬着后槽牙,只要提起那个人,他就能在混沌中找到一丝清醒,然后又陷入更加黑暗的境地。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如果是面对面,早就打起来了。
“我可是听说叶一竹这些年在美国过得也很精彩呢,华人、白人、黑人……”
“我他妈让你闭嘴!”嘶吼划破寂静的黑夜,幽暗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顾盛廷用力挥臂,手机砸到墙上瞬间四分五类,刺耳的巨响就像深夜出没的猛兽发出可怖嘶吼。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没有那些惹是生非的字眼。他头痛欲裂,怎么也赶不走那双冰冷又多情的眼睛。
*
秦铭一宿没睡,大半夜处理了几个危重病人,定着黑眼圈正准备下夜班,贾茹予却突然造访。
“哟,小贾来了啊。”
贾茹予笑吟吟拎着几袋早餐走进来,“都给我个面子,把这些给分了。”
秦铭往更衣室走:“这又是抽什么风?”
“去!”
老同学关系就是好,让其他医生羡慕得不行。
贾茹予比秦铭入职要早,自然和医院的人要熟络些。虽然不是同一个科室,可她天生热情健谈,到哪都能聊起来。
“郭医生,五床找你呢。”
苏玉进来催促医生在十一点前开好医嘱,看了眼坐在秦铭位子的贾茹予,非常自然走到她身边去拿秦铭桌子上的笔。
“还有哪组没开好医嘱,过时不候哈。”
那些值班的研究生火急火燎,一口一个“小玉老师”地叫。
换好衣服的秦铭走出来,习以为常在科室忙碌的早晨里穿梭。
“走不走?”贾茹予伸个懒腰站起来,指着桌上的大包小包问他:“不拿点在路上吃?”
秦铭没什么胃口,只想回家冲澡补觉。
苏玉拿上病历跟在他们后面,奈何出了医生办公室左转两步路就到护士站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对背影消失在回廊。
“有什么请求啊,贾医生?”
心内科在另一栋楼,贾茹予可不会白白绕远路专门过来送早餐。
贾茹予也不和他绕圈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我们科有一老太太家里有人问那个手术的事。”
“所以你就把我推出去了?”
贾茹予笑得殷勤,“我跟他们说你是从多伦多交流学习回来的,他们自己就选择你了。”
秦铭挤眉弄眼,一瞬间又冷脸,“我还得谢谢了你不是。”
“哎呀,你就帮个忙吧。下次请你喝酒、吃饭、蹦迪一条龙。”
按下电梯,秦铭淡淡开口:“病人找上门,医生还能拒绝?别跟我在这儿整这些虚的了,一条龙想想怎么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