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秦铭觉得她情绪不高。
“跟我妈吵了一架。”
秦铭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因为家群这事儿?不至于吧,不是让你拿我当借口吗?”
“有个屁用。你倒是好,爸妈在美国,管你都不是手脚。不然今天这事,用得着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出面?”
早几年,秦铭爸妈工作重心还在国内时,处理他和他狐朋狗友的事不在少数。现在倒好,他一个人留在国内,彻底撒欢没人管,出了事也没人帮忙擦屁股。
秦铭敷衍着安慰她:“人好歹也是因为你进去的,挨顿骂算什么……”
叶一竹突然停下脚步,“啪”地把电话挂掉。
因为她?要不是任心,她根本不会去二楼后座,也不会差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那天晚上,她深深就后怕。
如果她没有从包厢出来,没有被林静的人堵住,没有遇到顾盛廷……
想到这里,叶一竹不由发笑。
一个给她带来无尽麻烦的人,却无形中成了她的“恩人”。
*
周一升旗仪式,宁雪和叶一竹这两个校园“红人”走在路上,仿佛自带光环。
宁雪那事没实际性证据,而且她平时在学生会,又是各大活动的主持人,人缘不错。人们的异样目光,大多都是向叶一竹投去。
叶一竹不为所动,腰背依旧挺得柔韧,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不改,唯我独尊地漠视一切。
谁都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反应来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
就算是像赵晓玫那种出了名的“混女”,在被叶一竹用球砸后,走在路上都觉得丢人。
宁雪在校外的艺考辅导班开始了短期集训,未来几个月都不会来上晚自习,她有些担心没有自己的陪伴叶一竹会不会不行。
可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
叶一竹每天下了课就去操场跑步,然后去食堂吃饭或者回出租屋洗澡,准时准点坐回班里参加晚自习。
从未这样规律的三点一线生活。
下了晚自习,叶一竹还会去滑板社。
说来也奇怪,先前她从来没注意过有群人每天都会在实验楼前空地玩滑板,可那天从操场走出来,叶一竹鬼使神差多看了眼,就引来了滑板社社长的主动邀请。
“同学,你对滑板感兴趣?”
叶一竹摆手,“不好意思。”说完就要走。
意思很明显了,可熊振宇竟然直接把滑板推到她脚下。
“试试看。”
叶一竹迟疑不定,可作出行动往往是瞬间的决定。
小时候还住在老城区的私人楼片区时,她就整天和小区里的哥哥姐姐上蹿下跳,活脱像个男孩子。她学东西也快,别人玩什么,她也必须要会玩什么。所以小学的时候,她就已经会骑自行车、溜冰和滑板。
小孩子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个月,那些装备就堆在家里的角落吃灰。
叶一竹刚把一只脚踩上去,熊振宇询问她:“需要帮你拿衣服吗?”
她才跑完步,身上还黏糊糊的,外套自然也穿不上。
“谢谢。”
说着谢谢,叶一竹却是利落地把外套套上了,敞着拉链,问他:“是这样上去吧?”
熊振宇干笑两声,若无其事收回落空的手。
“对,大胆一点,身体尽量保持平衡。”
小时候玩的是扭板,对于直板,叶一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果然,两只脚刚同时踩到板上,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歪斜。不过好在肌肉记忆没有完全消失,为了保持平衡,叶一竹下意识扭动双腿,试图用从前的玩法来控制脚下的直板。
可没走多远,她就掉下来了。
体验到新奇的刺激感,叶一竹不由得呼了口气,想再尝试一次。
熊振宇挑了挑眉,问她:“你以前玩过吧?”
“很多年前的事了。”
叶一竹点头认同,边说边再次站上去,话尾有些颤抖,她在板上晃了几下,终于稳定下来,往前滑了几米。
“这真挺难的……”她展开双臂小心翼翼低头探寻滑板和地面,逐渐找到了感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其他人都停下来看她,时不时欢呼几声。
“可以了!你算有天赋的!”
叶一竹轻轻从板上跳下来,没有回应他们的喝彩。
夕阳已经彻底被高楼吞没,实验楼的灯光还没有亮起,天地有些昏暗,远处乌泱泱的人潮教学楼缓慢移动,跑道逐渐空了。
叶一竹理了理头发要回去,却听到熊振宇向自己发出邀请:“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她一时怔住,没有作答。
旁边有个男生站起来,把手边的滑板放到地上,一只脚踏上去,然后行云流水地绕着空地滑了个圈。
“同学,加入我们吧!你看别的社团都办得风风火火的,数我们最寒碜,人就这几个,场地也就这点儿……”
他边滑边可怜兮兮地向叶一竹诉苦。
叶一竹打量四周,情况的确属实。毕竟在高中校园,大家大多倾向于诸如街舞社、辩论社这些大社团,没几个人会对滑板感兴趣。
“你要是怕耽误学习……哎呀我们社团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另一个男生很是乐天地挥挥手,“来去时间自由,什么狗屁规定都没有,你来了随时都可以滑,还有宇哥免费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