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必要时刻,也会依法进行专门矫治教育。
不过像“今天去种土豆”的小朋友的朋友的情况,如果属实无误,可以报警,以聚众斗殴的方式进行索赔,以及提起诉讼。
不管是哪一种,家长之间的交涉都是无比漫长。
大厅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惊扰了站在雪里发愣的江婉瑜与车里的曾然。
门灯被打开,暖色调的光铺洒满地,漆黑变得温情。
江莺披着白色毛呢大衣外套,站在门口,白净小脸上停滞着暖色调的灯光,琥珀色眸子清泠泠,寒风不停地卷进她的发间。
江婉瑜隔着风雪与她对视,目光顿在她的短发上,眼底浮现红意。
那条微博上说过,昨天被丙烯颜料泼身。
结合之前,高三一八班班主任李老师给她打的电话说的那些。关于偷同学钱,拒绝道歉,以及与外校人不清不楚,这两件事。
江婉瑜不敢相信当时的江莺得多委屈,多难受。
面对江莺平静的视线,江婉瑜哑口无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
为什么被欺负了不告诉家里人。
因为会见到那个让她恶心恐惧的陈兆南。
江婉瑜抬步往前走,停在江莺的跟前,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江莺衣服下的手微微蜷缩,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对待江婉瑜,只能先让开身体,说:“外面冷,叫车上的阿姨一起进来吧。”
江婉瑜朝车内的曾然点了一下头,曾然开车门下车,跟着她们走进大厅。
气氛凝结,黑子警惕的盯着。
“江莺,你好,我是曾然,是你姑姑的好朋友,同时也是一名律师,”曾然开口打破沉默,“小婉,你不是说霏霏在这吗?你先上去,我跟江莺单独聊聊。”
昏昏暗暗的光下,一言不发的江莺紧张抬眸,心里发懵又停满复杂难辨的情绪,让她有些恍惚,嗫嚅几下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一直都在注意她状态的江婉瑜微微蹙眉,往楼上看了一眼,没开口问,朝曾然点头说:“你们聊,我去看看陈霏。”
她往上走,江莺手指勾住衣摆攥紧,几秒后,平静下来。
曾然看出来了不对劲,只是笑了笑问:“江莺,网上的微博是你发的吗?”
江莺点头:“是。”
曾然:“你见到我,想必已经明白你姑姑的意思,我会成为你的代理律师,为你全权代理接下来的所有事宜,希望你可以将所有事实都告诉我。”
江莺垂下眼,轻嗯了一声。
大厅光线静谧,门外是无声落雪,门灯潲进来的暖色止在江莺的粉色拖鞋上。
江莺去厨房给曾然倒水,凝视着水柱,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
白织灯比外面的灯刺眼太多,她脸微微白,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交织,那天晚上惊慌失措的她,失去父母惶惶不安噩梦不断的她,面对□□未遂,欺辱霸凌,独独剩下害怕与无助,最终只能选择一声不吭隐忍的她。
这些事全部都变成一个无形的笼子,让江莺没办法躲,只能缩在一个角落。
直到那个笼子因为小狗被一点一点打破。
水溢出来,淌到桌面,江莺蓦地清醒,擦干净桌子,重新倒了一杯走出去递给曾然。
曾然说:“谢谢。”
江莺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听到曾然说:“他们对你除去言语欺凌、损害名誉以外,存在身体欺凌和钱财欺凌吗?比如打骂、抢你的钱这些?”
层层叠叠的记忆被撕开那层她强行按上的会过去的空白色彩,变得破烂肮脏。
江莺克制住嗓子的发涩,字字清晰地说:“有过很多次,他们扇过我巴掌,在校外堵过我,拽过我头发,泼过我冷水,关过厕所,把我按住地上拍照,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都在逼迫我去给他们买吃的。”
曾然听得心里堵,温声问:“江莺,微博上所发的内容原件有吗?你认识发出打码视频的人吗?”
江莺说:“我发的那些原件都有,还有很多没有放上去。”
“视频呢?”
江莺没怎么上网,但曾然一开口,她就知道是什么视频。
只有李北有,陈年许霓只给他发了。
她很轻地点了一下头,说:“我认识发视频的人。”
曾然说:“视频原件能给我吗?”
江莺握紧手,低垂下眼,看腿上坠落的光晕,声音不低不高:“应该可以。”
过了几秒,发送文件期间,江莺小声问:“曾律,这种事情是不是不足以构成刑事案件。”
曾然看她一眼,“有些困难,但我会尽力找漏洞。”
“那,如果其中一个人雇人打人,不论是他人还是躲在后面出谋划策的人都是犯法的吧?”
江莺的话让曾然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郑重其辞地说:“当然是。找人打人,不管是打手还是出钱方,都属于寻衅滋事的共同犯。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破坏社会秩序,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