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天子娶妻,聘礼黄金两万并奇珍瑞兽绫罗绸缎已是高格,却当今天子不仅晚婚,好不容易娶妻,聘礼单只黄金便下十万两,银千万两,如此重聘,若非辰朝富庶,当真是搬空国库也娶不了一后,
有了此,那千匹绫罗,百箱珍宝都不算打眼,更甚圣后嫁衣,凤鸾婚车,拉车宝马,抬礼的箱子,马匹,喜人等等等等,全要选择最优最好一概新做,
甚天子还要一一过目,时常过问,如此短时,要备齐如此厚重华贵之礼,还要不得违背天子之意被外人得知,可怜忠心耿耿当朝二品,险些呼天泣泪。
然此时礼部尚书尚一无所知,只按捺心中好奇,手捧折本,从容镇定恭声告退。
待人一退下,宗渊便腾的起身自偏殿绕近道回宫,将将坐下执杯欲饮,便见殿门处聘婷身影翩然而入,当即弃杯起身迎了上去:“若儿,”
现下叫安若感触更深的,便是他不再如从前那般次次粘她出宫,虽此次回京后她出宫次数本也屈指可数,且是最初他刚痊愈时,她怕他牵动伤口强留他不许同去,再便是今日出宫,却待不过半日便又回来。
更莫要说在宫里时,就拿他先时伤时,清伤敷药包扎穿衣,哪一样不是待她身体无恙后,明示暗示全由她一手操办,他从前本就喜行走坐卧但能与她拥着牵着,绝不分开,而今自确定名分更变本加厉,有数个夜晚,她甚至是被他禁锢般的拥抱给勒醒的。
然当心态转变,他这些行为在安若看来,都成了他小心翼翼生怕她再离开的后怕,宗渊察言观色,自更名正言顺无所顾忌。
安若已习惯先打量他的神色,手探他肩后伤处,待对上他盛满笑意莫不满足的黑眸时,方反应过来,自己亦忍不住弯起唇,指尖假作用力按了下,抬起眼帘问他:“可还疼?”
宗渊当然知她言下之意,到底伤口太深,愈合后若长时伏案书笔,伤处必会酸僵不适,她此问,正是在诈他忙时可偶有休息。
对此管束,他只觉满心满足,甘之如饴。
岂不闻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能有此知心爱人?
他忽倾身猛地将人打横抱起,不顾女子惊呼要下,还轻掂了掂,垂眸看着脸颊已复莹润的女子,笑问:“口头回答,岂有身体力行更准确,若儿莫小看为夫,区区小伤,何至便如此虚弱?”
安若身高不低,却在他面前总觉娇小,被他这般横抱着,她整个人便如坐在他臂膀上,手臂轻易揽着他的颈,稍稍抬头便能与他碰到,
见他面上确无隐忍,抱着她的手臂亦肌理舒展未有紧绷,安若放下心,又观他神情无不自傲,哼笑道:“也不知前几日是谁每逢换药便闷哼呼痛,亦不知是谁只是一手不便,便好似全身不便般要人喂水喂药,动辄呼痛难忍,”
被掀了老底,宗渊半点不觉难为情,适当示弱可引她怜惜,而愈后的强健可打消她后顾之忧,而今看来,确是成果斐然。
然在宗渊看来,养病期间有她在,处处皆好,却只一处不好,唯禁.欲尔,
虽可聊以慰藉,却如隔靴搔痒,求之更甚,而今痊愈,用药已停,便是她,亦或他,都可解禁矣。
二人夫妻近一年之久,他的瞳色陡然变黑,肌肤变烫,安若瞬间便已领会,明明已是最熟悉彼此之人,却乍然再经此,竟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且此时天光大亮,她欲挣脱而不得,便忙将报社欲开分社之事与他言说。
却不想此竟似是暗示一般,反叫他猛然情致大涨,
宗渊知她羞赧,三两步将人抱入榻上,落下帐幔的瞬间,只听一声低醇轻笑道:“原是若儿亦如此心急,而今报社已人尽皆知,若儿东家之神秘亦更为世人猜测,既分社欲开,那你我大婚之事,便也可公之于众了吧?”
安若仰头看他,紧张地喉中咽动,明眸波澜,
他身为皇帝不可能不婚,也不可能无子,先前那些大臣齐逼他立后延嗣之事尚言犹在耳,成婚她已然接受,可她才过二十,真的有要做个母亲的准备了吗?
半晌,红唇轻动,“我听说,很多大臣已在催你延嗣,可--”
安若深吸口气,回望他,实言说道:“我还没做好要当一个母亲的准备。”
宗渊看着她面上稚嫩的无措,忽地笑了,在辰朝,如她这般芳龄的女子早已为人母,或数个孩子的母亲,
可此刻,她面上神情青涩的仿似自己还是个孩子,
他费心谋来的娇人,千娇万宠尚觉不够,自不会叫她受任何委屈与害怕:“我还当是何事,此事不急,亦急之不得,无非水到渠成之事,顺其自然即可。如此,婚期之事,若儿可应否?”
安若真觉他委实善解人意,心头大松,当下再无异议,
亦就在她点头瞬间,上方男子猛地俯身,气势仿若猛虎下山,瞬间将她捕获,食髓知味百般品尝,后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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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一十九年,六月,
有间报社以势不可挡之势,迅速开遍以元京为中心,接壤仙阆之地的所有城池,而此数地百姓无不以每日品读报纸为鲜,亦无不奉报纸为真理,短短时日内,大半个辰朝百姓对报纸的态度,可用一句话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