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瓣?
巨眼的眼皮是花瓣。
“花?”
若隐若现的薰衣草夹柠檬香飘进盖比的鼻子。清新的香味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驱除他的恐惧情绪。
然而,黑暗的四周陆续睁开绿瞳的巨眼,密密麻麻,包围孤立无援的盖比。
它们纷纷盯着盖比,迸发慑人的杀气。
幸运的是盖比不再恐惧,但不知道怎么从梦境醒来。
“做祷告行不行?它们似乎离我近了!”
一不做二不休,盖比在胸前合着拳头做祷告。
“仁慈而宽容的太阳神,请接受您的仆人的祷告,愿您的慈爱能赦免被罪恶枷锁束缚的人……”
他感到无形的气息缭绕脆弱的脖子,拧成一股绳子,愈发勒紧他的脖子。
“……我……以恐惧……和颤抖的心……恳求……您……”
脖子很疼,要拧成麻花似的,他却坚持做祷告。
砰!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得盖比睁开眼睛,先看见对面的梳妆镜,镜中是他惊醒坐起的模样,接着他环顾熟悉的房间。
终于醒了!
他听见门外的唐若拉在喊自己。
连滚带爬地下床,他突然听见奇怪的窸窸窣窣声。
不管了,他要跑!
就在他跑近房门的时候,他发现怪声的出处——来自玄关的衣柜里,此刻他就在衣柜旁边。
嘎吱——
衣柜自行打开一条漆黑的缝隙。
盖比狂跳的心脏快要爆开。
缝隙后面冒出一只眼珠。
“啊啊啊啊啊!”
他不顾一切地打开房门,跑到门外的人的身后。
“有鬼!衣柜里面有鬼!”
唐若拉二话不说地走进盖比的房间。
开了玄关处的灯,灯光往下直射枣红色的衣柜。
她握着驱魔香水,同时打开衣柜的两扇门。
一件白惨惨的浴袍悬挂着。
“里面只有浴袍。”
“啊?”
躲在她后面的盖比探出一个脑袋。
果然没什么眼珠。
盖比才发现自己躲在人后,讪讪地擦掉额头的冷汗。从恶梦醒来后,他满头大汗。
“我……我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天知道我明明在等午夜的行动。”
“我也莫名其妙地睡着。不纠结这个了,我们去看卡丽坦和哈尔森。”
霍尔德负责拍他们俩的房门,他们俩相继开门,无不神色惶惶,脸庞苍白。
“我梦见巨大的眼珠。”
“我做了一个恶梦。”
两人异口同声,诧异地对视。
“我也做了梦见眼珠的恶梦。”
盖比的话使静谧的走廊卷起一阵冷风。
第33章
只有唐若拉的恶梦不一样。
她确定是妈妈通过梦境给她传递信息。
父母失踪之前,她做过一次类似的梦。梦里的妈妈坐在她宿舍的床头,低声告诉她什么可是她听不见。
霍尔德发现她走神,代替她提醒他们:“我们拍门有一阵,但是其他住客没有出来,很不对劲。”
“难道他们也做恶梦?”
唐若拉正想开口,耳边突然响起“哒哒”的声音。曾经听过一次便牢记,她飞快地跑进盖比的房间,轻轻地拉开窗帘窥望街道。
街道一片昏黑,根本没有东西经过。
和上次一样,她看不见那个东西。
声音却很近,就在旅馆外面经过。
“发生什么事?”
听见霍尔德温和的话音,她若无其事地合上窗帘。“没什么,听到怪声而已,可能是我听错了。”
只有她对怪声有反应,证明盖比他们听不见。
温柔的蓝眸宛如一匹柔软温厚的丝绸,想要包裹浑身是刺的对方。
“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这话宛如润泽的泉水触动她的心弦,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肩膀。
她的语气不禁软化,“先解决当前的难题吧。”
霍尔德点点头。
他们如期进行夜探,打算从清洁工说的“红花”开始。到了一楼,他们发现前台正在打瞌睡,蹑手蹑脚地绕到旅馆的后门。
旅馆的墙外爬满花藤,啼血般的花恣意盛开,霍尔德对它们十分厌恶。
这些花散发浓烈的血腥味,但不是新鲜的血腥味,而是腐臭、坏死的气味。
死人的气味。
它们不是黑夜中的绚烂,只是死亡的糜烂。
街道没有路灯,站在旅馆花园的他们几乎融入黑夜,审视一墙红花。
“根据清洁工的话,花里面藏着眼球。”盖比联想到恶梦中的场景。
一颗颗巨眼的眼皮是血红的花瓣,与清洁工的话不谋而合。
哈尔森疑惑地摩挲胡茬。“它们看起来很正常,就是普通的花。不过家家户户都栽种,确实令人不舒服。”
“或者花泥下埋藏尸体?”
“卡丽坦,你的想象真吓人。”
想象不如行动,唐若拉直接捡起一根树枝触碰一朵红花。
盖比紧张地等待下一秒的情况。
没事发生。
“这……”
没了顾忌的哈尔森和卡丽坦跟着触碰红花。见没有异样,盖比壮着胆子去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