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昭第一次来韶家,因为是晚上,并看不到宅中到底是何样子,但是大门处已经给人厚重的感觉。
刚走进大门,就看见从正厅迎出来的韶慕。
他似是没想到她会过来,稍稍愣了愣,随后快步走过来:“安宜?”
“父皇让我来的。”昭昭冲着他笑。
韶慕跟着笑,同时反应上来,拱手对着她作礼:“见过公主。”
瞧着他这样板正的对自己行礼,昭昭莫名觉得好笑。以前他对她行礼,可都是冷着脸,总让她觉得他一副不情愿。
身后跟着宝庆和婢女,她也不好冲过去和他走在一起,得端着公主的姿态。
“父亲有事出门了,公主头次回家里,我带公主走走罢。”韶慕往前一步,伸出自己的一只手。
昭昭嗯了声,轻轻抬手,搭去他的手心里,随后并排与他一起慢步前行。
她一身锦服华衣,装扮明艳照人,每一步、每个动作,都是皇家公主该有的高贵气质。
宝庆恍惚,好似又回到了公主府的日子,一对璧人携手游园。当然又是不同的,当初的两人貌合神离,现在的两人无比契合。
到底是因祸得福吗?
他看着两人走出去,自己这边并没跟上,也让随行的内侍和婢女全部等去一旁。
这个时候,正是一对二小夫妻私下说话的时候,跟着乌拉拉的一群人,太坏兴致。
这边,还没走出几步,昭昭的手指调皮的去勾韶慕的掌心,然后听见他深吸一气,继而根根手指跟她扣紧。
“父皇说,我是韶家的媳妇儿,该回来看看。”她笑着往他凑了凑,嘴角弯得好看,“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韶慕看着身旁靠上来的她,心中波动:“意思不就是我是你的驸马。”
昭昭不好笑出声,偷偷往后看了眼,发现宝庆他们没有跟上来,干脆松了松肩膀:“那你是愿意咯?”
她问着,双脚轻快的一跳,直接整个人站去韶慕面前,仰着脸看他。
“愿意。”韶慕手臂一伸,搂上她的后腰,带来自己身前,“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像你这样好的妻子?”
昭昭皱了下鼻子,抬手挡在他的唇边:“别说好听的,你且对我说,你对父皇说了什么,他如此快的改变了态度?”
韶慕笑,指尖去戳她的鼻尖,眼中难掩宠爱:“你想啊,一国之君什么做不到?不过是他不想去做。”
“什么意思?”昭昭似懂非懂,这话是说的没错,可是父皇不想,根本没有办法逼着他去做。
“这个啊,”韶慕揽着她,带着往幽径上走,“那就想个办法,让他做。”
“你大胆,”昭昭瞪着眼睛,“你说实话,是不是算计我父皇?”
好像说起来,这事儿他还真能做出来。那要是父皇时候琢磨上来,会不会……
韶慕声音轻柔,清淡中又有种让人安心的沉稳:“不算算计,应该说,那也是他必定要做的一件事。”
关于昭昭母亲的真正死因,或许帝王的心肠冷硬,但是他不会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力。
“没听懂。”昭昭摇头,想起父皇戳着她的脑袋,说她迷糊。
其实不是她迷糊,而是因为有可以依赖的人,她自然而然产生的放松与信任。是问,现在她若是和归沽在一起,能迷糊吗?
“你不用懂,只需知道往后你已经没有障碍,”韶慕身形一弯,手里折了一枝迎春,“你以前所有的一切都会回来。”
他把手里的花,送去她的面前。
昭昭接过来,指尖转着:“可是真的回去了,你呢?”
事情似乎没有彻底的完美,总有多少的遗憾。她是恢复了一切,那他的前程和仕途怎么办?
在抿州一起的生活,她清楚的看到他是一个多认真的人,为百姓做实事,出身世家,却严以律己,生活简单朴质。
“自然是陪着你。”韶慕看去前方,除了为官,他又不是不能做别的。
昭昭低下头,视线里是自己繁琐华丽的裙子。他这样的才华,只留在公主府是可惜了。
她脑袋一歪,靠在他的手臂上:“韶家好安静。”
一路走来,也没见这几个人,各处的院子倒不少,可是里面全是黑漆漆的,并没有人住。
韶慕更加揽紧她:“因为只有父亲,所以少了些热闹。要是母亲还在,家里应当不少人。”
他不再将阴暗的过去掩藏心里,完全的诉说出来。
“韶慕,”昭昭双手环上他的瘦腰,懒懒的靠在他身前,“说起来,是我们李家当年对不住韶家。”
只顾争权夺势,忽略了受苦的栾安百姓,更让偌大的韶氏一族,人丁凋零。
韶慕顺势紧抱着她,低头吻上她的发顶:“所以,你们李家赔给了韶家一个公主做媳妇儿。”
“哪有这样算的?”她仰起脸,这样总能看到他柔和的下颌线。
“左右是我赚了。”韶慕俯下脸,鼻尖碰上她的,与她如此近的对着眼儿。
昭昭不甘示弱,翘着脚尖去回应他:“总觉得你在驸马的行列里,很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