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凤慕伸手揪了两瓣花瓣,反手抵在赵昭的红唇下,清磁的声音令人战栗:“不许耍花招,从实招来,否则…”
几缕发丝垂在脸侧,细长的凤眸流光潆洄,眼波潋滟地瞟向了问题所在,一言难尽的气势压得赵昭呼吸不畅,缩起身子直往白色茶花后面藏,细声软语:“我觉得这样不好,就…束起来了。”
“疼不疼?”她躲,他就弯了腰凑过去,贴着她的耳畔问。
就像石子砸破平静的湖面,清亮的杏眸眼底泛起涟漪,雾气氤氲,蝶翼似的眼帘轻轻颤动,空气中暗香浮动,是她身上独有的暖香。
疼,当然疼了,她可能勒的方法不对,此刻胸前紧紧绷着连呼吸都费劲,但这话是他能问的吗?!
赵昭全身的血都往上脸上涌,芳莲坠粉,甜美妩媚中夹杂了一丝□□人的我见犹怜,勾着人想将这朵花揉碎了吞进腹中才好。
裴凤慕见她死死抿着唇不回答,看着一马平川的前胸又问一次。
赵昭垂着头不说话,脸脖颈都变得粉嫩嫩的。
“回答我。”裴凤慕沉声催促。
许久,赵昭低低应了一句,头顶的珠钗细链轻轻摇晃,晃得人心驰神遥。
“你自己弄得?”裴凤慕有些好奇。
他还问?!
真叫人忍无可忍!
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了,赵昭羞怒之下,抬手推他:“你管我!”
裴凤慕后退了一小步,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放,清声咳了咳:“你不用这样,做你自己就好。”
赵昭怔愣,随即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头假意摆弄斛里的花枝:“那你之前不是总说我、说我…来着。”
中间的几个词说得很小声,裴凤慕却听见了,见不得她破坏了原先对称的摆放,又上手给调了回来:“肉是你自己长的,我还说不得了?”
赵昭也不知怎么想的,又动手挪了回去,好像非要跟他对着干似的。
“那我不是给束起来了吗!”
从这个角度看,花枝又被她摆得不对称了,裴凤慕觉得难受得不得了,推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那你不是疼吗。”
他越拦着,赵昭就越想要较劲儿,小手逮着个机会就从他的手臂间钻进去再给拨乱,有种做坏事会上瘾的感觉。
“我疼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实在是勒得太难受了,他还一直逼着她问,赵昭越想越气。
“疼你干嘛要委屈自己,不更招人欺负你!”
看着不对称的花枝,裴凤慕觉得简直不能忍。
赵暚太不可理喻了!
一掌拍开她的手。
赵昭捂着红了的小手,噘了嘴:“可欺负我的就是你。”
“我不算。”
裴凤慕拉起她的手看了一下,她怎么这么不禁碰,轻轻打了一下就红了,就跟那天似的,随便亲一下,身上就留了印儿。
“凭什么你不算”赵昭觉得他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无赖。
裴凤慕轻挑眉梢:“我当然不算,你我有婚约,我那也不叫欺负。”
赵昭猛地抽回了手,从他旁边绕开就要跑出去。
她不是赵暚,他这么做就是欺负她!
刚走两步,细腰被一掌扣住,赵昭身子不受控制地后仰,刺啦一声,随着布帛撕裂声,她摔进了泛着苦香的怀抱中。
赵昭原形毕露,胸口好似撞上了一块铁板,疼出了眼泪。
裴凤慕却如撞进了一团棉花里,全身说不出来的舒坦。
“放开我!”
赵昭不知道是该不该捂,更不知道是捂他还是捂自己,羞恼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丢死人了,怎么会这样!
都怪他,都是他不放手闹得!
“怪你、怪你,都怪你!”赵昭气得垂泪一手捂胸,一手捶裴凤慕。
裴凤慕揽着她腰坐下,她那点力气跟瘙痒差不多,强压下总想上扬的唇角,冷着脸:“不许闹!”
他竟然还凶她!
赵昭更委屈了,他从来没凶过赵暚,只会欺负她!
紧握的拳头悬在半空要落不落,心里好不解恨。
鬼使神差地,赵昭攀上了裴凤慕的肩膀,在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裴凤慕浑身一僵,旋即手掌按住她腰,侧头问她:“你对他们也这样?”
什么?赵昭疑惑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跟别的男人这样。”他问。
“怎么可能?!”赵昭脱口而出。
除了他,她怎么可能跟别人这样。
不是,跟他也不行。
赵昭这才惊觉自己坐在他的腿上,说着就要起来,却被裴凤慕双手按住侧腰,滚烫的触感让她有些无力。
“那我跟他们就不一样!有我在,别人欺负不了你。”
赵昭眨了眨眼睛,她没看错吧,刚刚他是不是笑了?就像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被阳光融化,雪水细细汇聚成一条清泉,从赵昭的眼里流进了心底。
一霎那,她好像听见了青草顶出土壤的声音,空气中能闻到泥土混合着草香的淡淡腥气。
她傻傻的,傻得怪可爱的,裴凤慕低头凑了上去。
…
“姑娘、姑娘,你听说了吗,大少爷出事了。”
寻梅小跑着进屋,倒了一盏茶咕咚咕咚地全喝了,一抹嘴,“你猜怎么着,大少爷去了青楼被承宣伯家的人撞了个正着,联合御史告到了皇上那里,把二爷给气坏了,动用了家法把大少爷打得皮开肉绽,二夫人差点哭死过去。哎,姑娘你怎么了,听没听见我说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