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随从看见他停下,靠过来问。
“我好像看见晏堂身边的人了,你去这周围转转,若是看见了大少爷回来告诉我,记得不要被人发现。”季衡道。
“是。”随从带上两个小厮,立即消失在人海中。
季衡来到一家茶馆前,将马交给小二,进店去了雅间等信儿。
一盏茶的功夫,他的人回来了。
“三爷,没看见大少爷,但是大少爷的人很警觉,发现不对立即跑了。”
季晏堂究竟在不在这附近,如果在,他又为什么撒谎?
季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季衡决定带人返回徐府接赵暚,季晏堂几次看嫂嫂的眼神都很不对劲,希望是他多想了。
谁知大街上一个老汉推着粮车突然蹿了出来,季衡急忙勒马,枣红马嘶鸣,前腿高高直立。
随从们大惊失色,季衡却不惊慌,夹紧了马腹,腰腹用力贴在马背上,稳稳地控制住了马匹,惹来周围人一阵喝彩。
“我的车,我的米,你们赔我!”老汉的车歪在了地上,米袋破了个打洞,洋洋洒洒地洒了一地,他弓着背颤颤巍巍地走来,揪着缰绳就要讨个说法。
周围很快聚集了百姓,指手画脚地看热闹。
季衡不欲多纠缠,让随从拿了银子赔给老人家。
没想到那老汉还磨磨唧唧,说这米是要运到码头的,现在车子坏了,误了工时可不行,让他们帮他送去。
码头离这里快也要半时辰,季衡哪有这个时间,又掏出来一锭银子扔到老汉怀中:“这个总够赔你的了吧。”
这么一大锭银子把船包下来都绰绰有余了,周围人都对老汉投去羡慕的目光,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
谁知老汉依旧不松手,说什么不要钱,他这么多年靠得是信誉,必须帮他按时送到码头去。
季衡见对方咄咄相逼,虽然走路发颤却敢大胆地揪他的缰绳,再看周围里三圈外三圈的人。
顿感不妥,寻常的百姓见到他们都怕惹麻烦躲着走,哪有如此纠缠不清,废话连篇的。
有问题!
季衡琥珀色的眸子迸发出锐利的光芒,“起开!”他清叱一声,马匹高声鸣叫,吓退了老汉和围观的人。
季衡纵马飞跃,一骑绝尘向徐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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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姐,季府来人了,说有要事接季夫人回去。”徐府丫鬟来报。
赵昭放下茶盅,就见来人是她院里的婆子和丫鬟,俩人说八姨娘突感身体不适,老夫人让赵昭赶紧回去。
“即使如此,你就快点回去吧。”事关子嗣,徐夫人也不好多留她。
“那我先走了,赶明儿得空了我再来。”赵昭行礼辞别。
徐夫人搀起她,亲亲热热地带着她往外走:“好孩子,今天多亏了你!”
“夫人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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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季衡挥动马鞭,枣红马腾云驾雾般,蹄不点地赶到了徐府大门口。
季衡袍角翻飞,跃下马来。
小厮定睛一瞧:“哎,季三爷,您怎么回来了?!”
“我嫂嫂呢?”季衡气喘吁吁,难得一见的失态。
“前脚刚走啊。”
“走了多久?”
“不到一刻。”
来得及。
季衡一口气还未喘匀,转身跟着疾风一样跨上骏马,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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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在颠簸的马车里摔得七晕八素,还真让裴凤慕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她果然不该出府!
车里只有她一个,寻梅跟着前来报信的婆子拉上了下人的马车。
起先赵昭还以为是车夫着急回府,到后来周围越来越安静,道路越来越颠簸,她发现不对劲,撩开车帘竟是往荒僻的郊外走,也看不见另外一辆马车。
赵昭大喊:“停车!”
车夫充耳不闻。
“你究竟是是谁?”
“要带我去哪儿?”
“是谁指使你的?”
不管赵昭怎么问,车夫只沉默地赶车。
不行,赵昭打开了车门,看着飞速在眼前掠过的地面,她酝酿了半天的勇气,还是没胆子跳。
一个不防,还被颠回了车里,磕到了脑袋。
“夫人,小老劝你安分点。”车夫听见后面的动静,终于说话了,“这要是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咱们马上就到地方了。”
说完,他口中不停吆喝着“驾驾驾”,那车颠得人都要飞起来了。
昏昏沉沉地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
她晕得缓不过来。
车夫下了车,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黑色马车,季晏堂正在车上茗茶。
“大少爷,办妥了。”
季晏堂笑了,示意旁边人将沉甸甸的一包东西交给车夫。
车夫眼放绿光接过,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大少爷,随你吩咐。”
季晏堂挥挥手,那车夫赶忙欢天喜地走了。
才走了不到十步,就被树上蹿下来的人一刀毙命,那黑衣人回首行礼:“大少爷。”
“嗯。”季晏堂下了车,走过去踹了车夫一脚,“你们几个看守在此,绝不许任何人来叨扰爷的好事!”
“是!”
赵昭晃了晃头,好不容易扶着东倒西歪的案几撑起身子,揉了揉被磕到的脚腕,正要起身,半开的车门被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