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昭点头,她知道他得赶紧回去,而且他说了不用担心,就一定没问题的。
裴凤慕交托好一切,就带着季晏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赵昭伫足在门口,很久没有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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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裴凤慕竟还让人送了赵昭的衣衫来给她,换好了衣裳,赵昭和寻梅一起坐着猎户的驴车回了安国公府。
赵昭进了荣禧堂就跪下:“老夫人,暚儿回来了。”
季老夫人目光如炬,盯着赵昭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赵氏音讯全无了一夜,季老夫人死死压着消息,今日若是再没信儿,恐怕就连她也无能为力了。
哪怕提前作好了准备,但是面对季老夫人气压十足的追问,赵昭依旧难免心悸,她缓了缓情绪,慢慢道明了原委。
“是车夫受了人贿赂,将暚儿拉到城外,意欲劫持暚儿跟季府讹钱,多亏婆子和丫鬟拼死护着我逃了出来,可惜她们两个惨遭毒手,只剩下我和寻梅。”赵昭顿了顿。
“然后呢?”季老夫人暗暗吃惊,追问道。
“然后我们逃到了附近的村子里找了一户农家,将所有首饰都给了他们求住了一宿,这对夫妻是个好心人,今早亲自把我们送了回来,老天保佑,暚儿险些就命丧黄泉了。”
崔妈妈挑了帘子进来,对季老夫人点点头,她刚才奉命去盘问那对夫妻,证明赵暚所言非虚。
“可知是谁要劫你?”季老夫人问。
赵昭摇了摇头:“当时太乱,暚儿只顾着逃命,没顾不上别的。”
季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在赵昭身上来来回回审视了许久才收回来。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先下去好好歇着吧,到时候让孔姑姑帮你看看有没有大碍。”
赵昭有些没懂,顺从道:“是,暚儿告退。”
季老夫人跟崔妈妈使了眼色,后者表示知道了,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屋内想起了佛珠相碰的声音,
颜沁雪,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老夫人嘴角藏着一丝冷笑。
赵昭刚出荣禧堂,就看见季衡匆匆走来。
“嫂嫂,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他忘我地拉住赵昭的手臂,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担心。
大庭广众之下,赵昭忙抽出手来:“三爷,我没事了。”她又将对老夫人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季衡却皱紧了眉头,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嫂嫂,那车夫可提到谁了没有?而且你被劫持的时候,可有看到晏堂?”
他怎么也知道季晏堂?!
赵昭惊讶地望着他。
“真的跟他有关?他人呢!”季衡脸色立即冷若冰霜,咬着后槽牙说道。
赵昭忙道:“不是,我没有遇见大少爷,我当时只顾着逃跑,吓都吓死了,根本顾不上其他。”
裴凤慕说过了,季晏堂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说。
虽然对季衡很抱歉,但她还是不能说。
赵昭神情委顿憔悴,此时惊慌的样子更加激起人的保护欲,季衡恨自己无用。
“嫂嫂,是我没用,今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他发自肺腑的话一出,倒把俩人都怔住了、
季衡少见了地红了脸,颇有些局促地道:“不,我的意思是,以后出门我一定护嫂嫂周全。”
“啊,嗯…有劳、有劳三爷了。”赵昭草草回了礼,俩人分道扬镳。
赵昭突然想到徐锦婳对他的猜疑:“他心里一定有别人了”。
她摇了摇头,瞎想什么呢。
回了屋里,孙妈妈已经将热水打好了:“姑娘,快去沐浴,我把柏叶、金银花、菊花都装好了,你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赵昭点点头,她爱干净,昨日在农家没时间也没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打水。
寻梅按照惯例要进去伺候她的。
赵昭抢过她手里的衣物,把人推了出去:“我自己洗就是了,你也去洗洗吧,不用管我。”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寻梅摸不着头脑,姑娘这是怎么了。
小巧圆润的脚轻轻点了点热气氤氲的水面,温度合适,随即整条细白纤细的腿就缓缓没入水中。
赵昭喟叹一声,等到上半身也浸入浴桶里,又轻蹙眉尖,轻嘶了一声,犹犹豫豫地托起怯怯的两捧,羞涩地低头看了看。
雪白的肌肤上香痕点点,竟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到,密密麻麻地直达下腹。
赵昭娇羞不已,他弄得太狠,那两处又破了皮,肿成这样怎么能让人看见!
赵昭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双手交叉攀住肩头,整个人缩在浴桶里。
怎么又这样了,她明明不愿意的。
他不过就是哄了哄她,她就傻傻地上了当,让他得了逞。
赵昭气得鞠起水猛泼脸。
赵昭,你清醒点,他原本该是你姐夫的!
就算解除婚约了,你也是个寡妇,不能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来。
脸被热水烫得通红,赵昭手指紧紧抠着手臂,他们这样算什么,她这样又算什么!
好不容易沐浴完,赵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就看见裴凤慕正坐在次间里喝茶。
“你!”她慌忙拿了一件外衣披上,“你怎么进来了。”
他来到她身后,将她的湿发从外披里顺了出来,轻声在她耳畔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妾身要伺候夫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