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拍拍她的肩膀,揉了揉额头:“好啦, 你一大早就老闹我, 就为了这么点事?”
“这怎么是小事,好端端的, 怎么就突然说徐家余孽在锦州,表哥还要亲自去调查, 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孟夫人看着眼圈泛红, 眼睛红肿的女儿心疼不已,摇摇头:“你呀, 就是不够机灵, 所以才一直拿不下凤慕。”
“嗯?娘, 你什么意思嘛。”孟寒烟不高兴地嘟着嘴巴, “我关心表哥难道不对吗?”
“对, 可惜用错了地方, 你就不想想他这么着急去锦州做什么?”
孟寒烟不明白了:“我都说了啊,去清除徐家乱党啊。娘你真是的, 都不好好听人家说话。”孟寒烟不满地睇了孟夫人一眼, 却看到她富有深意的目光, 忽然心里一动,“难不成是骗我的?难道…赵昭在锦州?!”
孟夫人沉思:“我也说不好, 但是凤慕这么急着走, 怎么看都不像是清剿乱党的样子。”
“娘, 那我怎么办啊, 不能让他见到赵昭,不然表哥就知道当初救他的人不是我了。”孟寒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孟夫人道:“别急,你跟着他一起去。”
“啊?这能行吗?”孟寒烟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
“我会跟他说的。”孟夫人拍了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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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里有定王坐镇,裴凤慕交托好一切,不日便启程出发。
定王和柳如风前来送行。
“皇上让你多加小心。”定王传达叶白的话,裴凤慕去锦州干什么,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他正巧瞥到马车里探头探脑的孟寒烟,四目相对,定王似笑非笑,后者嗖地缩了进去,还多此一举地拉上帘子。
“哦,皇上还说了,国舅爷一向艳福不浅,锦州美人多,莫被迷花了眼又把人认错了。”定王朝裴凤慕挤眉弄眼。
裴凤慕狭长的眼尾锋利地扫过他:“这艳福给你要不要?”
“这个我才不要,要我也是要…”看着裴凤慕眼神一变,定王笑笑,“我又没说要哪个,你干嘛瞪我?”
柳如风在旁帮衬着摇头:“子卿可是越来越开不得玩笑了,怪不得把人吓跑了,到时候见了人家记得要温柔点啊。”
“就是的,那位胆子没比兔子大多少,你这么凶神恶煞的,人家不跑才怪。”定王用力点头附和。
裴凤慕掉头上马,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们。
看着裴凤慕远去的背景,柳如风揣着袖子和定王对看一眼,双双摇头,这裴家人,就是爱认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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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县,沈师傅才从县令府邸出来就着急忙慌地来找赵昭,外披都来不及脱就先把刚听说的消息说了。
“什么?!”赵昭肚子猛地一跳,“他真要来锦州,确定吗?”
寻梅帮着沈师傅脱了外衣,她对着炭火烤了烤手,点头道:“县令夫人是这么说的,但不知道他要来哪个县,这几天所有县令大人都被知州大人叫走商量这事呢。”
“可说了他来锦州干什么?”赵昭问,他不好端端地当他的摄政王,瞎跑什么。
沈师傅摇头:“这个倒没说,但是应该是要紧的事,县令夫人再三嘱咐我千万不要外传。”
难道是来抓她的?
不行!
赵昭猛地站起来,唬了所有人一跳。
“姑娘,你慢点。”寻梅赶紧过来扶。
“别猛起来。”孙妈妈高声道。
“就是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沈师傅站到赵昭另外一侧。
赵昭摆摆手甩开大家,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在屋子里踅来踅去,咬着手指头:“不行,不行,寻梅,孙妈妈,快快收拾东西,咱们必须马上走!”
她的行踪一定是暴露了,不然他不会突然来锦州,这里跟他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一定是来抓她的!
赵昭额头冒了汗,竟是一刻也坐不住,她当初摘了那枚血玉吊坠就彻底切断了后路,要是被他抓到…
赵昭仿佛看到自己凄惨无比地死在床上,而裴凤慕只顾抱着孩子,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转头就把孩子交给了做妇人打扮的孟寒烟:“以后,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了。”
“唔。”赵昭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怎么了,怎么了?快去床上躺躺。”孙妈妈和寻梅一左一右架着她回到床上躺着。
孩子好像感知到了她的不安,在肚子地乱动乱踹好似要扯开肚皮爬出来,赵昭疼得满头大汗,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沈师傅看情况不妙,赶紧跑出去找大夫。
好在最后赵昭没有大碍,只是太激动伤了胎气。
老郎中捋须道:“夫人体质虚,如今还有一个半月就要临产,务必在床上静养,安心养胎,不可挪动。”
这下子好了,她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个小孽障,是巴不得她死啊。
赵昭急得想哭,又怕再激动伤了孩子,小声地抽噎,抽一下停一下,连哭都格外隐忍:“这可怎么办嘛。”
沈师傅心疼坏了,那个裴凤慕到底是有多可怕,把她吓成了这个样儿。
她坐到炕上,把赵昭揽入怀中安抚道:“没事,昭昭别怕,以后你就待在家安心养胎,外面都由我来照应。凭他再厉害,我就不信他还能一间民宅一间民宅地搜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