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呢?”孟寒烟灰头土脸,披头散发。
丫鬟道:“王爷刚回府还不道一刻就带着听竹匆匆出去,说是得了什么密报,王爷不是去救小姐了?”她还以为是王爷得知小姐的下落了呢。
孟寒烟喝了一半的茶水呛住了:“咳咳咳,什么?!表哥不在府里!”
她突然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密报,难道说…
“不好!快、快带我去赵昭那里。”孟寒烟猛地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又摔在地上,她刚才崴了脚。
“姑娘,小心!”丫鬟忙扶她,去被她死死拽着胳膊。
“快,快备马车,我要去赵昭,表哥、表哥有危险!”
半个时辰后,孟寒烟站在一栋爬满喇叭花的小院前,颐指气使道:“踹门!”
大门被踹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赵昭呢?
她看着屋里有些凌乱的摆设,散开的的箱笼,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全拿走,想必她也是匆忙离开。
是季衡把她抓走了吗?还是她自己走的?
孟寒烟不知所措。
~
赵昭坐在疾行的马车里,双手紧紧托着硕大的肚子,靠在孙妈妈怀里吃力地问:“到、到哪儿了?”
马车太颠,她的肚子坠得疼死人,快要支持不住了。
寻梅扭腰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到郊外了。”
啊,才到郊外,赵昭痛呼一声,仰着脖子,汗珠往下滴。
孙妈妈从后搂着她,拿帕子给她擦汗:“我就说不能走,你非不听话,都是寻梅这个小蹄子多嘴!”
“真不是我说的!”寻梅对天发誓。
赵昭细细喘着气,费力地摆摆手,这次还真是错怪寻梅了,是邻居过来串门,跟她闲聊说起了茶馆的事。
赵昭这才知道裴凤慕竟然离她这么近!这太危险了,她必须跑,催着她们胡乱收拾了要紧的东西,仓惶下雇了辆马车就走。
绝对不能被他抓住,不然赵昭哭都没地方哭去,宁可现在咬牙死忍,可是太疼了。郊外路陡难行,她那么大的肚子真的太吃力了。
寻梅和孙妈妈看着她这汗跟水似的往下淌,都怕她撑不住,赵昭可是要临产了
“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歇吧。”
赵昭手指死死扣着枕头、茶几,一切能帮助她固定身子的东西,指尖用力到泛白,坚决地摇头,她能撑住,熬过这一段路就可以找个小村子落脚,隐藏身份了。
她一定可以的,当初跑出来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决不回头!
“吁~~”
车夫拉紧缰绳,疾驰的马车骤然而停,车里三人稳不住身形,东倒西歪,要不是寻梅垫在肚子下,赵昭险些撞到了茶几。
“怎么回事?”她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撑在车壁上,胃突然挛缩了一下。
一定是他!
心头甫一升起这个念头,车外立即响起一道犹如深渊发出的低叹。
“总算找到你了。”
清脆的马蹄声靠近车厢,赵昭全身血液一瞬间全部涌向了心脏,心头鼓动得好似要跳出来。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感知了到什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唔。”痛得赵昭弯腰紧紧抱着肚子。
裴凤慕下了马,站在车厢外,灼热的视线恨不得烧穿车厢:“出来!”
才回府,就有之前乔装成百姓的暗探来报赵昭的去向,她竟然还要跑!
比寒风还要凛冽的声音,刮过赵昭的耳畔,又疼又痒,肚子里的小冤家偏偏不消停,赵昭重重喘了好几口气菜勉强稳住声音,不要颤得太厉害:“公子恐怕是认错人了,小女子途经此地,请公子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裴凤慕捏紧手里的马鞭:“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赵昭的泪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他总是这样逼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还请公子不要苦苦相逼。”
她再尽力稳住声线,还是被他听出了颤音,裴凤慕心口一疼。
逼她?!
他们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逼的?
裴凤慕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喉头一阵甜腥,既然她这么认为,他就干脆做到底,反正赵昭只能是他的妻!
裴凤慕大踏步上前伸手去拉车门,突然听竹从旁扑倒。
几枚暗器破风而来,钉在车门上。
同时不远处黄尘滚滚,大批人马冲杀而来,弓上弦,刀出鞘。
“保护王爷!”听竹拔刀,率领部队迎面而上,两方顿时厮杀起来,一时刀光剑影,人喊马嘶。
与茶馆多是江湖人士不同,敌方明显训练有素,阵法有序,个个都是精兵锐将。
裴凤慕猜想这些人定是徐家的私兵,他环视四野,突然提高声音:“季衡,既然来了,为何避而不见啊?”
季衡当初跟着徐锦婳跑了,听说如今已经谋得了一部分兵权,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马车里的赵昭早被这一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听到裴凤慕的话更是惊讶,季衡还活着,他怎么又来了锦州?
可惜无人的回应裴凤慕的话,只一味进攻,誓要置裴凤慕于死地。他的人数虽然占优,但对方偷袭在先,况且也不是吃素的,一时之间竟然呈现败势。
忽闻马声嘶吼,传来女子的娇呼声。
裴凤慕回头一看,竟是赵昭的马匹受惊,在两军交战中疯了般蹿来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