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凤慕喉头滚动,手掌贴住她的腰侧。
赵昭嘤咛一声,双手如藤蔓般缠上了对方的脖子,香气变得又浓又媚,脑子变得越来越迟钝,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明晰。
赵昭仰着水润的杏眸哀恳似地望着裴凤慕,晶莹的泪水不停地从眼角划落:“救、救救我。”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闻。
赵昭哀求着,意识模糊地凑向裴凤慕,他那双线条优美的薄唇像一道美味佳肴,而她饥肠辘辘。
就在双唇将碰未碰之际,裴凤慕握住赵昭的腰向内翻身,将她压在里面挡住了那道惹人生厌的目光。
余文亭气得五内俱焚,跳着脚挥舞着匕首:“奶奶的,你找死!”
“呃!”他身子忽地一顿,眼睛瞪得恨不得撑爆眼眶,僵硬地看着眼前笑得艳绝人寰的裴凤慕。
滴答,滴答。
鲜血迅速染红了余文亭的袍子,滴落在地。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裴凤慕把着他的手,匕首尽数埋没进他的小腹。
冷白修长的手一转一绞,余文亭连叫都叫不出来,全身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眼睁睁地倒了下去。
裴凤慕不再看他一眼,随手掐灭了香,回身毫不怜惜地揪起,沾血的手举起镯子,眼神像腊月刮得脸疼的寒风:“我最后问你一次,这镯子你从哪儿来?”
赵昭的眼底如清晨雾气未散的湖水,寒风吹乱了湖面,湖水翻涌,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我...”她艰难地开口。
后门忽然被推开,听竹看清了屋内的两人,忙道:“主子,不好了,二夫人她们带人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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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二夫人是先得了寻梅的禀告,说回了一趟碧涛苑没看见赵昭,不知道人去哪儿了,她便忙暗地派人出去找寻,结果只找到一根带血的簪子,正是送给赵昭的那支。
正惊惶不安的时候,又有丫鬟来报说玉英也不见了。
这下子颜沁雪坐不住了,她当机令断,严令下人管住嘴巴不许告诉老夫人,让四姨娘先在花厅应付客人,她亲自出去找人。
一众婆子跟着她去了后面的林子里,只听见远处传来噗通一声,颜沁雪赶紧派人过去看看,竟然是先前给八姨娘带路的圆脸丫鬟投了湖。
“快救人!”
但任凭婆子怎么掐人中,按腹部,那丫鬟都没有任何反应。
“二夫人,不中用了。”
颜沁雪想到那根带血的簪子,脸色有些发白。
恰在此时,四姨娘亲自找了过来,身旁还跟着季祈宁:“二夫人,有丫鬟说看见余公子从后门来了府里。”
“谁?”颜沁雪问道。
四姨娘道:“大夫人的表哥啊,余文亭。”
季祈宁满脸鄙夷:“我看他们八成是来私会的!”
“怎可随意污蔑嫡母。”颜沁雪斥责她。
季祈宁噘着嘴:“我又没冤枉她,她立身不正,还不许我说了不成。”
“祈宁!”不等颜沁雪开口,四姨娘先痛斥了女儿,转过头对颜沁雪屈了屈膝:“她性子直率,二夫人可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不过祈宁话虽说得不好听,但在理,如今夫人下落不明,他表哥又偷摸入府,难免招人猜疑。”
“那依你说应该怎么办?”颜沁雪看向她。
“妾身觉得不如搜搜,有没有搜搜就知道了,不然真出了事,咱们季府的百年清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昏暗的灯光下,四姨娘的眼睛跟个夜猫子一样,亮得瘆人。
颜沁雪缓缓点头道:“那就搜搜看吧。”
只是没想到四姨娘连杨家的人都惊动了。
颜沁雪皱了眉头,这种事怎能让外人掺和。
四姨娘笑着解释:“多些人多个帮手,而且这事大家已然听见了风声,不如一起看个究竟,也省得以后背地里议论我们夫人。”
颜沁雪冷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四姨娘垂颈行礼:“为了夫人,妾身应该的。”
季祈宁走过来插话:“这附近就属落雁阁最是僻静,要不先去那里吧。”
“那就听你的吧。”颜沁雪握紧了掌心的簪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季祈宁当仁不让地推开一扇门,惊讶地“咦”了一句。
这间屋子里除了麻绳,还有一件女子样式的披风和绣花鞋。
寻梅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看清了披风和鞋子的款式:“是、是我们夫人的。”
姑娘到底在哪儿了啊?!
她听说余文亭来了,想到他那腌臜的心思,寻梅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说什么也该跟着姑娘一起回去,现在大家传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姑娘可就完了!
她急得直哭。
颜沁雪肃容欺霜:“搜,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搜。”
季祈宁干劲十足,带着她的丫鬟一马当先,一扇一扇地踹门。
“啊!”她尖声惊叫。
大家听见动静,纷纷赶了过去。
“祈宁!”四姨娘听她声音不对,冲了过去却也愣在当场。
偌大的屋子里,光秃秃的地板上散落着几根麻绳、碎了的茶壶,还有一大滩浓稠的鲜血。
寻梅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绣花鞋跌落在地,滚进了血泊里,白色的鞋瞬间比婚鞋红得还要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