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宝璐见状立刻下了马车,大喝道:“你们放开她!”
两名乌兹人叽叽咕咕交头接耳地用乌兹语说了几句什么。
上一世赫东延的后宫里有两位乌兹国献来的双生美人,谈宝璐曾跟着两位美人学了一些乌兹语的发音拼写规则,但她所学的这些只是最基础的皮毛,而且那两人说得飞快,她完全听不明白。
但她能猜到这些话一定不堪入耳。
这两人说完,果然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名左眼上有刀疤的乌兹人,将那名瘦小的女子扔下马,然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伸手就想摸谈宝璐的脸。
这时跟在两人身后的翻译官慌忙上前,耳语了一番。谈宝璐从中听到了岑迦南的名字。
那名乌兹人方才停手,然后大笑了一声,用蹩脚的汉语说:“你们大晋的女人可真是美丽,我和我的兄弟们会好好享用,走!”
那两人翻身上马。
两匹烈马一飞而出,直撞翻了一间店铺的铁锅。
一锅刚刚蒸煮好的大米饭全部被掀翻在地。
那两名乌兹人看也不看,纵马从那米粒上踏过,飞奔而去。
雪白的大米被马蹄践踏得稀巴烂,店主两脚跺地,呜呜大哭起来:“多好的白米饭!怎么能糟蹋白米饭呢!”
有人唾骂道:“那帮蛮子,从不农耕,饿了就去抢,哪儿里知道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更多的人是敢怒不敢言。乌兹人如何待他们这些百姓,象征着上面的人是怎么待乌兹人。正是有一个软弱无能的君主,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
谈宝璐将那名被伤害的姑娘搀扶起来,柔声劝道:“姑娘千万不要因今日事想不开,那些蛮子伤害姑娘,是蛮子的错,不是姑娘的。”
那姑娘是小贩的女儿,不知有没有将谈宝璐说的话听进去,抱着爹爹和娘亲呜呜哭了一场。
谈宝璐吩咐侍女给了这一家一些银两。
她回到府院,赫西汀竟一直坐在门槛上。
他用黑亮的眼睛望向她,问道:“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
“他们是西蛮乌兹人。”谈宝璐答道。
谈宝璐说完,赫西汀又不说话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机械手指,不知又在琢磨些什么。
谈宝璐温柔地牵起赫西汀的手,说:“好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赫西汀默默跟上。
谈宝璐无意间在他心口种下的一粒种子,现在开始破土而出了。
如果他回宫,他颁布的第一条诏令就是,乌兹人不得在大晋境内伤害大晋百姓,有违者杀无赦。
随后几日,谈宝璐一有空便在岑迦南的书房里找些乌兹国的书读。
拓跋烨马上就要来大晋,她想在这之前多学一些乌兹语,这样至少对方取笑讥讽时,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岑迦南书房中四面墙都是书,涉猎博古通今,关于乌兹的书籍也不少。
但以她的水平,想看懂岑迦南乌兹语藏书完全不可能。她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一本带图画的乌兹语地图,像小儿学语一般,用食指一个字一个字点着,努力通读。
她不禁好奇,岑迦南为什么这么精通乌兹语,上一世的传言难道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岑迦南能教她一点乌兹语就好了。
岑迦南风尘仆仆归家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美人坐小窗下,身后是一丛茂盛的紫色葡萄藤,身侧全是一卷卷古书册。
她穿了一件蜜色抹胸衬裙,外罩一层藕粉色纤纱,如水流的丝绸布料从梨花木摇椅上直垂了下来,近腰的位置颜色稍深,越到裙尾颜色越浅,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牵牛花。
一只白玉似的小脚上没穿鞋,从层层叠叠的蓬松纱裙底下露出了一点点的脚尖,指甲上点了一粒红蔻,像极了一枚朱砂痣。
见他进来,那只脚便连忙钻进了裙摆里,宛如像小鱼钻进了池塘里,转眼消失不见。
“殿下,你回来了。”谈宝璐手中的书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今日会早归,读书读得忘了神,没注意仪容仪表。
她察觉岑迦南在看她的脚,立刻意识到自己看书的姿势不太对,连忙坐起身来,膝盖并拢,两手将裙摆盖在脚背上。
岑迦南官袍未脱,紫衣金冠,周身带寒露,一身清光夺目,玉沼春冰。
他缓步走了过来,随手拾起她掉落在脚边的书,翻至封皮瞧了一眼,有些好笑道:“怎么突然开始看起乌兹语”
作者有话说:
提前祝宝贝们国庆快乐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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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贝灌溉:
读者“四月樱花”,灌溉营养液 +13 2023-09-30 00:28:11
第99章
◎伤好了◎
今日下午碰到的那破事谈宝璐一想起来还来气, 肉呼呼的腮帮子鼓了起来,撅着嘴说道:“今天在外头碰到了两个乌兹人, 他们欺负人!想学乌兹语,下次再见着了,好骂回去!”
岑迦南闻言嗤笑了一声,解了肩头的披风,穿着紫色官服,同她并排坐着,大手钻进她的裙摆里, 轻轻摩挲着她藏起来的脚踝,“这本看得懂?”
谈宝璐靠在岑迦南胸口,蹙起眉, 说:“看得懂一些,但是看得好吃力。”
岑迦南说:“像你这样的官家小姐,在哪儿学的乌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