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嫣心里面都明白。
所以除了笑着点点头之外，她才什么也没说, 知道是自己给夏妈妈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了。
“不过估计你们回去的时候星冉也还没到家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见楚凝嫣一直没有说话, 所以开着车的张茂忍不住接了句话茬, “回回去完陵园之后他不都得自己去市里面晃一圈或者去临大的篮球场打打篮球么……”
“也是。”夏妈妈点点头, “回回得晃到十点十一点才能回来。”
“肯定也是因为心情不好吧, 理解一下。”张茂说。
“理解, ”夏妈妈叹了口气，“夏星冉心思重，这点从小我就能看出来。”
……
楚凝嫣坐在一旁接不上话，低着头把双手交缠在一起，扣扣来扣去的，扣完了手指扣衣角，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装作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心里面乱得像是团被打乱的毛线。
如果你非说要让楚凝嫣去理解夏星冉的这种感情的话，其实还是有些困难的。
虽然楚凝嫣先前在舅舅家的时候也有个大她几岁的堂哥，但是好像跟楚凝嫣的关系一直都是那种只存在于表面上的亲和，那种感觉，形容一下的话就像平时上学时与其他并不太熟悉但却也被老师分在过同一个学习小组里面的同学一样。
楚凝嫣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像夏星冉这样挂念过谁，即使这个被挂念的人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的感情却依然能够炙热得像是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灼得其他人都无法靠近分毫。
这得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有那么一瞬间，楚凝嫣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了。
*
回到家的时候，厅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欢欢今天难得没有被关在楼上的小围栏里，而是在客厅的地毯上悠闲自在地趴着，一听到门口有动静就赶紧跑了过来，而且由于地面光滑还险些摔一跟头。
“回来了啊。”
因为今天晚上的时候没有人在家，所以秦姨也就不必大费周章的准备晚饭收拾厨房了，这会儿正一个人坐在厨房的吧台前，开着一盏小台灯戴着眼镜看书。
“秦姐，怎么在这坐着呢，”夏妈妈挂好了衣服走过去，“还以为今天家里没人您都睡了呢。”
“没有，等你们回来再睡。”秦姨摘下眼镜合上书，“刚才星冉回来了，我给他煮了碗面吃，这会儿半天没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回来了？”夏妈妈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谁回来了？”
“星冉啊，”秦姨边说，边冲着夏星冉房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都已经回来半天了。”
“怎么这么早啊。”夏妈妈有些不信，“他不是说去了陵园吗？”
“已经去过了，”秦姨点点头，“我还专门给他带了给段曦的东西，刚才是空着手回来的，应该是在那边找地方烧了吧。”
“那不能，星冉从来不弄这些，找地方扔了还差不多。”关于这一点，夏妈妈对夏星冉还是了解的，于是摇摇头道，“回来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说饿了想吃点东西就上楼了，”秦姨说，“我煮好了面端上去的。”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你们晚上吃了吗？”
“吃过了，”夏妈妈说，“我上楼看看星冉。”
“可能睡了吧。”
“我去看一下。”
……
楚凝嫣站在一旁听着这一番对话，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是眼神却并不会骗人。
这会儿她的心情真是莫名糟糕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刚才在参加艺术展的时候还很高兴，甚至还在庆幸于自己今后终于可以去做一件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但是只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昙花一现。
所以，也不等面前的两人聊出什么结果来，楚凝嫣就只身一人回身上楼了。
临上楼之前，她只留下了极其简短的一句：“阿姨，秦姨我去睡觉了，晚安……”
回到房间里，楚凝嫣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掏出了手机。
是之前留给她的那部夏星冉淘汰下来的手机，不过虽说是淘汰下来的，但也看得出夏星冉先前将它保护的很好，用起来和新机没什么区别。
楚凝嫣点开了微信，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微信好友里面，点开了那个过于惹眼的漩涡鸣人搓螺旋丸的头像。
【还真让你说对了……】
发送。
看看时间，才十点多，韩啸若应该还没睡觉呢吧。
正琢磨着，那边的消息就已经回复过来了。
【什么说对了？】
果然还没睡。
看到韩啸若的回复之后 ，楚凝嫣的心里面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地松了口气，庆幸在这种时候还能有个活人在听自己说话发牢骚。
谢谢韩啸若。
【今天我跟夏星冉的妈妈去画展了，聊天的时候我觉得她的想法真的跟你当时和我说的差不多，她觉得我和夏星冉走得太近了……影响到夏星冉了。】发送这句话的时候，楚凝嫣的心里面莫名不是滋味。
【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家长真的都很在意这些的，就感觉早恋这事甚至比回回考试不及格还严重。】
【……】楚凝嫣停顿了一下，【那你说咱们班王延的父母岂不是很惨。】